进门,一眼看到窗外。阳光越过窗棂,跳进室内,撒了一室的暖黄色。米色为主调的装修搭配温馨的内饰,房主是个有生活格调的人。照片中,赖艺芬家的装修就是这样,那么多年一点没变。范世谙摸摆在米色沙发正中间的花朵靠枕,手感柔软,没有灰尘,房主打理过。“老大,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史泰强忍不去摸已经布满鸡皮的胳膊。保持上一任屋主死前的装修和装饰,这是怎样一个强大的心脏,才能住一间凶宅。“咔哒…”机械运行的声音突兀地在如此温馨的房子里响起。“咔哒,咔哒…”声音越来越密,听动静,好似从房子的四面八方传来。突然,房间暗了,遮光窗帘将光全都阻拦在外。“叫我叔叔。”汪淼害怕地扯范世谙的衣摆,声音里已经多了哭腔,“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别怕。”范世谙握住他的手腕,“我牵着你。”“老大,我也要牵。”回应史泰的是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他手背上,耳边传来恼怒地低吼,“他六岁,你也六岁吗?”“哦!”史泰老实了,不过身体却往范世谙身边靠。点点火星燃起,先是从墙角,然后一点点蔓延到他们脚边。近他们身边时,火势骤然变大,沿着他们的脚往上爬。“着火了…”史泰惊叫一声,跺了两下,“假的?”火势越来越大,直到将他们全部包裹。“咔哒,咔哒…”声音再起,一个箱子骤然从房间里滑过来,碰到他们脚边时,停下,箱子裂开。箱子里的东西滚了出来,黑暗中,就着‘火光’看不真切。灯光在他们仔细辨认脚边是什么时,骤然大亮。“啊…”汪淼捂耳朵尖叫,边叫边往范世谙身后躲,“人,人…”一具烧焦的‘尸体’,就像当初赖艺芬被发现时的样子。裹着一层脆壳,肌肉因为高温,而挛缩,导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就像是打拳一样。“老大,尸体。”史泰惊叫一声,环顾四周,“凶手就在这里。”范世谙拉一把就要冲到其他房间找凶手的人,抬脚踢了踢,“假的。”他看向其中一间房,“出来吧。”“没意思,没吓着。”门里出来个女人,打扮鲜艳靓丽,衬得她那双红色的眼睛更加耀眼。她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站在客厅正中间的三人,点点范世谙,“你有胆色。”“小五。”她冲门外喊了一句,“进来。”“满姐,满姐,有何吩咐?”坐在门口那‘金毛’跑了进来,问,“道具坏了?”“是不是又没在网上好好发宣传信息?”“冤枉啊。”小五掏出手机,调出界面,“这个月还没过,我就发了300多条,满姐,这可是我们吃饭的活,我会懈怠吗?”“他们怎么回事?”小五按灭写有:‘恐怖屋,调动感官,体验焚烧的痛。’的屏幕界面。“他们自己来的,根本不知道这茬事。”“我们聊聊。”范世谙掏出警官证,展示给两人看,“要不先停业?”“警官,我们可没做违法的事。”小五连忙解释,“都报备过的,有许可!”“小五,关门。”满姐倒坦然,坐到沙发上,抬手,“你们也坐。”“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用上一任屋主赖艺芬的死来做卖点吗?”“穷。”满姐吐出一个字,“这套房子银行收去过,没卖出去。”她耸肩,“刚好,银行挂出来租的时候,我遇见了。”“600块。”她伸手比了个手势,“是这一带房子的三分之一。”“新闻提过这房子的情况,刚好,我和小五会点小把戏,就盘下来了。”满姐嚼着嘴里的口香糖,语气淡然道,“这么些年,借着噱头,够生活。”言谈间对死者没有害怕,当然也没有敬意。这样的人倒也不少见,可借着房子出过命案,做文章的倒是少见。“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满姐回忆了下,给出个时间,“19年吧,6月份前后,具体记不清了,得问银行。”范世谙将问题反复问了几遍,得出都是一样的答案。他也不再多问,递过名片,“想起关于这间房子的任何事,随时联系我。”“再见。”满姐起身,携同一头雾水的小五送人出去。“姐姐。”汪淼停住了脚步,她抬手,想摸满姐的眼睛,被她偏头避开。他也不尴尬,扬起灿烂的笑,“你的美瞳很漂亮,红色眼睛,很少见呢。”满姐不自然摸向左眼,又坦然放下,大方接受赞美,“是吗?我也觉得很好看。”“姐姐再见。”汪淼笑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跟在范世谙身后,朝电梯走。“那个苏满有问题?”电梯门关,范世谙问扒拉头发,试图为自己扎个小揪的汪淼。他忍不住翻了白眼,抬手将头发弄乱,“不许扎,省厅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小气。”汪淼推开他捣乱的手,“别动,发型乱了,不扎就不扎。”范世谙看汪淼气鼓鼓膨起来的脸又问了一次,“苏满有什么问题?”“两个眼睛颜色不太一样。”虽然离得远一些,看不出。但靠得近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两只眼睛间的红色有细微差别。“一个是偏粉的红,一个是偏红的红。”“不都是红吗?”史泰被绕晕了,一个颜色,还要分那么细?“傻大个。”汪淼伸出食指摇了摇,“女人,对颜色有自己的要求。”“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没办法让两只眼睛颜色统一。”他点点自己的左眼,“我怀疑苏满这只眼睛,天生就是那个颜色,为了和谐,才给右眼戴上了美瞳。”“什么意思?”史泰更茫然了,一个人,两只眼睛居然有不一样的颜色,“她是妖怪?”这话连范世谙也听不下去,反手敲了他一记,“没文化,就多看书。”“这是天生异瞳。”:()谁说精神病不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