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应你之前……我,”艾丽尔举高右手上的针头,压低声音耳语般问,“我想看看,你到底怎么用针的?”章天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窗户被布帘遮挡住一半,自然光线从剩余部分透进来,每迈一步,面具上的光影便明晰一分。边上是床,被褥有四分之三垂挂在木质地板上,床上扔了几件衣服,杂乱无章地分散在两处。很糟糕,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女孩显得十分弱小,她动了动嘴巴,下唇稍微凹陷下去,似乎正在咬嘴唇。一个人爱撒谎,不是什么大问题,放在这女孩身上,就有那么点棘手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实力。”艾丽尔轻声而又快速道,“再说了,我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同意你的要求。”见他不说话,她补充,“如果你确实能做到,我立刻答应你的要求,我可以跟‘神’发誓。”“你不认为这个誓言,有点离谱吗?”章天问。艾丽尔反问:“离谱吗?我不觉得。”章天注视着她。突然,颊边带过一阵微风,艾丽尔抬起左手,朝着脸部袭来。章天敏捷地伸出右手,在手指碰到面具边沿之际,抓住她的腕部。艾丽尔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只能无力地喘着粗气。章天轻轻笑了一声,不用看他的表情,也能听出声音里夹杂着冷静和嘲讽。他加了一点力道,压下艾丽尔的手。用力的过程中,他的手背青筋凸起,掌中握着的手腕也因为动静过大,导致腕骨凸起。不同人的手因为不同目的交缠在一起,恍惚间有一种‘东西方’界限被打破的交错感。“我要的,不是你的命。”他轻声,“艾丽尔,下一次猎杀行动,不知道有没有像这一次幸运,如果你还想侥幸活下来,就不要跟我玩花招。”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你明白吗?”艾丽尔惶恐地看他一眼,回:“明白。”“成交了?”章天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成交……”艾丽尔顿了顿,“成交什么?”章天抬手放到面具额角,轻轻点了两下,以表示他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艾丽尔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露出俏皮的表情,说:“我想起来了,要跟你交换条件。”“我先说我知道的部分,”章天说,“说完,你开始说你的,这是交换的一部分。”“说什么?”艾丽尔又开始反悔,“我什么都不……”章天举起食指在面具的嘴上比了一下。艾丽尔立刻闭上嘴。“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以及你在经历的过程中,哪个步骤产生了怀疑的想法,”章天说,“还有你得到的钱数,具体有多少,怎么得到的,又是通过谁得到的,得到以后,花到哪里去了,捋好思绪,一个一个来?准备好了吗?”问题接着问题,步骤非常清晰,任何人想要随便糊弄都已经不可能了。艾丽尔喉咙有些发紧,半晌,吐出一句:“我准备好了,但是……”她抬起双手,左右手食指,指尖对着指尖,轻轻点着,“你可以一个问题问完,再问一个问题吗?我记不住。”“当然可以。”章天有些孩子气地探寻着对方的眼睛。和很多时候一样,女孩的那双眼睛里藏着恐惧。或许,又有一点点不同:至少,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一些困惑和好奇,接下来,就是满足她好奇心的一步。他从艾丽尔手里拿过针,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针尾,轻轻一甩,腕部骨头快速紧绷又很快松弛下来。一道光亮飞出窗口,消失在阳光下。窗外街道上,车影交织,人行路上不时有行人经过,自行车和电动车交错行进,光亮闪进路边的树干上,很快没入其中。李景熙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定那是一根针后,才收回视线。扭头的时候,恰好和斜侧面的傅正卿对了一眼,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笑容很短暂,几乎一瞬而过。杜兰馨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路漂泊到莫斯廷,这期间,我们做过很多活,纺织、后厨帮工……有一段时间,因为找不到活干,我母亲只好出去乞讨。”“每天饱一顿饥一顿,”她喟叹,“幸好都挺过来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想到过往艰苦的人生,一时间,百感交集。因此,也就没注意到两个年轻人对望的小动作。傅正卿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是的,幸好挺过来了。”他巧妙地转了话题,“杜姨,我们聊点高兴的事情。”李景熙怔了怔。她刚才的小动作,让正卿误以为自己听烦了。杜兰馨看了李景熙一眼,终于意识到什么,歉意一笑:“遇到你们,想起很多旧事,人老了,又爱唠叨,不小心说的有点多,你们肯定觉得无聊了吧?”,!“我没有觉得无聊,”李景熙赶忙解释,“刚才看到有东西飞过去,所以看了一眼,没有走神。”傅正卿倏而一笑。杜兰馨也笑了:“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我说的是实话,你说的很有意思,我也很感兴趣。”李景熙想了想,把心里最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刚才在楼下,我听到你这里在放音乐,曲调很特别,中间夹杂了黄梅戏唱腔,那歌是你写的吗?”“是啊,好听吗?”杜兰馨反问,语气有些兴奋。“好听。”李景熙点头。“难得能引起年轻人的共鸣。”杜兰馨对李景熙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听的时候,艾丽尔每次都要抱怨几句,还会把音乐关了。”李景熙迟疑了一下,说:“我们那有个文化礼堂,偶尔会有戏剧曲目,我去看了几次,总觉得曲调有点单调,情绪没办法随着剧情走,但是你这首曲子不一样,很容易调动人的情绪。”“我以前老是想,为什么年轻人不:()致命追妻:傅少的甜宠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