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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话 痨（第1页）

希雅伸出手，示意萧言小心落座。却瞥见对方无名指上一枚红宝石戒指，在昏黄的车内灯光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目。萧言在坐进车内时，身子不自觉地有些僵硬。车厢后部，小倩正忙着将散落的衣物收拾整齐，为裴语迟腾出更多空间。一时间，狭小的车内氛围变得微妙而静谧，电动窗户缓缓升起的声音在不断回响，氛围顿时变得尴尬而沉闷。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有衣物摩擦和呼吸的细微声响在车厢内回荡。萧言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上面空空如也。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的希雅，注意到对方精致的妆容和高雅的气质，以及那双闪烁着自信的眼睛。一种复杂又矛盾的情绪在萧言心头翻涌，仿佛在嫉妒着什么，却又被希雅高贵典雅的姿态所折服。车窗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阳光透过玻璃洒进车内，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在这般寂静又暧昧的车内氛围下，时间似乎变得分外漫长……车内一时静默无声，坐在副驾驶位的王英俊看出了些端倪，试探着打破沉寂：“裴老师，您个子高，恐怕后排座位难免有些局促，要不，我们换个位置？”裴语迟淡然一笑，整理了下坐姿，缓缓开口：“不用了，我在后排很好坐。”他转而望向萧言，“对了，萧言，你不是在我们后面出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追上，还超过我们了？”萧言闻言，眉头微蹙，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她回过头，俨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街头说书人。京城人的语气霎时在车内绽放开来：“可不是嘛……要不是亲身经历过，谁敢相信，就凭着京城的这路况，我们怎么可能开到前面去了？”她快言快语，语速飞快，浓重的京腔一字不落地抖擞而出。王英俊一下子就来了劲头，不由自主地探身回头，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嘴巴专注地听着。萧言滔滔不绝地娓娓道来：“也不知道是粉丝还是营销号狗仔队，我们司机起初速度还是挺正常的。后来就发现，怎么后面那辆黑车总是不变道，过了好几个红绿灯路口，还是跟在我们后面。于是司机说，咱试试吧，就放慢了车速。您猜怎么着？结果那辆车也跟着降低了速度，这不用说，十有八九就是有人尾随跟车了呗。”她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音，原本诚恳的语气突然转为一种半自嘲半调侃的腔调，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就说我寸不寸？我原来那个司机，老陈，就是裴老师您也打过几次照面的那位，家里小子中考，他老人家请了长假，美其名曰要‘陪太子攻书’。得嘞，我这不赶紧从亲戚堆里淘换来一位大哥充当临时救火队员。我心里合计着，换个人开也无妨，只要车技在线就行。可你们猜怎么着？这位新来的亲戚大哥，纯朴得跟胡同口的大槐树，刚出炉的豆汁儿，尾随这种事儿，对他来说新鲜得跟见了外星人一样。人轴的啊，非要甩掉那辆车不可，怎么劝都不听。”萧言故作愤慨地一拍手，眉头微蹙：“我当时那个火啊，噌噌往上冒！他呢，还一脸不服输的倔强，嘴上像抹了蜜似的，一个劲儿强调自己的车技如何了得，保证没问题。我心想，这哪里是开车，简直是公路版的《速度与激情》嘛！”说到这里，萧言的语调微微下沉，但那份幽默和自信依旧不减：“结果，一上高架桥，嘿，那叫一个堵得水泄不通。估计后面那哥们儿也是蒙了，一脚刹车没踩利索，‘哐当’一声，咱的车尾巴就光荣挂彩了。”她说到这里，自己先噗嗤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几分自嘲：“这事儿，也就我能遇上。”“您说，我当时坐在那儿，心里那鼓点子敲得比京剧开场还热闹，砰砰的。我看那司机大哥，握着方向盘就跟攥着全聚德烤鸭似的，那叫一个紧！”她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既有无奈，又夹杂着对自己当时处境的自嘲。王英俊和小倩等人都听得入了神，车内的气氛因为萧言生动地叙述而变得活跃起来，但又夹杂着一丝紧张。小倩忍不住插嘴：“那司机也太不负责任了，要是人出什么事，他负得了责任吗？”大家听完萧言讲述的那番惊心动魄的经历，无不吸了口凉气，纷纷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那名临时司机不专业，鲁莽。裴语迟的目光温和地落在萧言身上，他能感受到萧言言语间流露出的不安和后怕。轻声说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这么冒险，直接报警处理就行了。”他这番话似乎终于让萧言冷静了下来，她回过头来，话锋一转：“我知道了，真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刚才那一路上，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她顿了顿，自嘲地摇了摇头，说：“裴老师，今早我的右眼皮就在跳个不停，总感觉像是要出点什么事儿，我当时还以为会是什么好事呢……”说到这里，萧言的话匣子再次打开，就收不住了，全然将车内其他人抛诸脑后：“所以啊，司机的个人素质和性情脾气才是最最重要的，我那助理刚才就一直在那儿批评他的不专业……”她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语无伦次，将方才惊魂未定的经历化作一段精彩绝伦的段子。车内氛围顿时宽松了不少，王英俊和小倩不约而同地偷笑起来，似乎对萧言这般率真热情的说话方式很有些新鲜感。希雅则饶有兴趣地聆听着，裴语迟淡然若素，似乎对她的性格和这些小习惯了如指掌。大家一直在认真聆听着萧言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是萧言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独挡全场说了太久，她终于停了下来。：（）山水不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