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轻轻垫在她的脑后,眼神灼热如火,似要将她烤穿。“你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会放你回去?不许回!”他的语气坚决。面对他的强硬,希雅倔强地侧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屈。她质问,言语间透露出内心的挣扎。“裴语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结轻微蠕动,嗓音低沉且充满诱惑:“你待一周的时间,就一周!我去跟章修明说……我很想你,我知道你也是想的……”话音未落,他用牙齿轻咬了她一下,使她瞬间战栗,半眯的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思绪,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她用力推正他的脸庞,故作轻松地说:“听话!我真的有事必须赶回去,你别多想。”希雅试图以同样的亲昵回应他,雪白的手臂绕到他颈后交叉,微微前倾欲吻他的喉结,然而他把头一偏,巧妙地避开。她又追去亲他,又被躲了去。“先答应我!”他坚持。希雅眯眼笑着,想要打破僵局。她把手从脖颈拿下,刚要去抚他,手却被一把抓住悬在空中。她试图挣脱,他不放。再挣脱,依然牢牢抓住。希雅一甩手,气恼道:“再闹就没意思了!”她将头瞥向了一边。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沉静,他缓缓撤回了原本支撑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气氛陡然变得沉重起来。希雅隐约感受到他内心的退缩和冷却,自己的强势似乎让他生出了距离。她后悔莽撞,却也无计可施了。“也好,你刚做过手术,现在确实还不适合……早点休息吧!”他迅速地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紧接着,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手肘一撑,身体颓然转向一旁,闭上眼。喘息中,满是不甘与无奈……希雅疑惑地偏过脸。他这是在惩罚她吗?许久未见,她展现出如此明显的主动亲近,在两人早已剑拔弩张之际,他竟就此放弃了亲热,还找了个貌似极正当的理由,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她仔细端详他的脸,却看不出喜怒的征兆。裴语迟淡然收回手,神情自若地走向浴室门口。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飘回到昨夜。裴语迟忆起自己昨晚酩酊大醉之后的情形:呕吐过后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然而胃部痉挛引发的老毛病又再次发作。被搀扶至房间后,他只感到脑袋犹如千斤重担,眼皮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虽然意识尚存,但身体却像被束缚在深深的梦境中。随着胃痛加剧,他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朦胧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帮助他脱去衣物,起初以为是小廖,当他费尽力气睁开眼眸时,却看见殊殊正在为他解开皮带。至今,他依然无法确定当时殊殊的真实动机,他不想去深究,在他感情世界,只想和希雅有关。可如今,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为他多做一点点牺牲都不肯,他觉得两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此刻,他已然失去了兴致,他不想去完成一次不美好的欢愉,无论何时……他回到床边,发现她已经转过身去,他轻轻为她拉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转过身去。他当然青春,她不顾千里之遥,第一时间赶来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和牵挂,而这样的分离本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又怎能苛求她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呢?两人在一起以来的每一次亲昵都十分愉悦,这次自己是怎么了?何来这么大的气性,竟然就是不给她?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如果从此在她的心理留下阴影,对与自己亲密就此失去兴趣,甚至不再像刚才那样主动表达爱意?那就真的酿成大错。这个想法在他心中萦绕,他转过身,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试图让她的脸面向自己。她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声音疲倦地说:“我累了,想睡了。”他不信,他觉得她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气。他再次伸出手,试图将她拉向自己,刚碰到她的手臂时,她突然坐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他静静地看着她走了进去,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的眼睛盯着那扇亮着灯光的玻璃门,没有任何声响。他没有躺下,而是坐了起来,等她回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她一直没有出来。她在里面做什么?他开始焦急起来,忍不住从床上跳起,走到洗手间门口,轻轻地敲门:“你还好吗?我要进来了。”他轻轻推开门,发现她正坐在浴室的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低头着。他心里一阵颤栗,他知道,这个晚上,真的彻底被他给毁了。他轻轻地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柔声说道:“亲爱的,对不起,是我不好,这里冷,我抱你回去!”她慢慢抬起头,眼里湿润着未落的泪花。他轻轻的吻去睫毛上的潮湿,再次把她抱回床上,让她能够倚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希雅安然地闭上了眼睛,自然地依偎过去。他徐徐低头,那份温柔地接近,使得彼此的气息交融缠绵。他握着她的一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又拉起另一只手缓缓的放到被子下面。她轻轻地推开,偏过头去,不肯看他。他柔声哄她,想让她转过脸来,她却执拗地摇摇头,噘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耳边一股热气伴随着喃喃低语轻轻袭来:“以后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依你……”时光仿佛在此刻放慢了脚步。裴语迟只能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试图化解她心头的不快。可她还是抗拒着,把头缩进臂弯,不理会他的示好。“没兴致了?是我不识抬举,再给我一个机会,看看是否能重新博得美人的欢心?”裴语迟再次尝试靠近,小心翼翼地将唇贴上她的额头时,希雅没有再避开,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安心。:()山水不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