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山雪眨了眨眼,那种小表情似乎是心虚,但是又带着一点“你明明就是在自己骗自己”的意味。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是我,”萧山雪小声说,“是我们。”
“还有谁知道?”
萧山雪小小声地叽里咕噜说了点什么,但祁连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又问了句什么,就听萧山雪说:“白羽。”
“只有白——”
“司晨。”
?
“阎王和他妻子,悠悠,老秦,小七,无常,潘云骁,夏真,赵思霭,奥德里奇,还有……”萧山雪低声说,“现在的话,还有我们三个。”
四舍五入就是都知道呗?
大家合起伙来骗祁连一个傻子?
“你们一起……”
“我刚醒的时候确实有点迷糊,但是主意是阎王出的,白羽完善的,司晨批准的,然后……”萧山雪顿了顿,“我觉得也行。”
“……啊?!”
球球在祁连面前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演技,但祁连自我欺骗,互相演了一出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戏。这会儿捅破窗户纸,他才后知后觉地问出那个在脑袋里响了千万遍的问题。
“为什么啊?”
萧山雪不答,祁连就那么盯着他,脸上显露出一种兼有尴尬、委屈、生气、疑惑的极度复杂的表情来。
朱鑫最看不惯祁连这样,总是要对别人的善意刨根问底。他想看到什么?证明所有人对他都是别有用心,证明他是个没人关心也不配得到别人关心的可怜虫?
“就不能因为他们在尝试保护你那颗脆弱的心脏吗?”
“我……不配吧?”
还没等朱鑫说什么,萧山雪率先抬起手,轻而又轻地在他另一边脸上拍了一下。
“你不要这么说,”萧山雪微微仰着头,眼睛里透着近乎天真的执拗,“我们希望你好起来,是因为你能做更多的好事,只有坏人才希望你死掉。你是个很好的人,也会做一个很好的副站长,或者谁的父亲和丈夫,你在这个世界上留存下去是很重要的事。比起你,我才不重要。”
祁连:“胡说。”
朱鑫:“放屁!”
萧山雪紧接着顶嘴:“就是!”
房间里陷入沉默。
每一个人都觉得另外两位难搞极了,可这事情总得有个解决办法,揍祁连除了让祁连冷静一点之外,对解决问题毫无作用。
萧山雪想认罪,朱鑫想顶罪,祁连想将功折罪。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朱鑫倒退几步坐在床上,弓着背长长地叹了一声。
“祁连,我们三个之中潜能最大的是你,你懂吗?”
朱鑫揉着眉头:“你可以用你的功劳当免死金牌,但是也可以用功劳换取权力来制衡。给他相对自由的生活,给你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甚至让我死得不那么难看,这些事如果有人能做到,那一定是你。你可以随意贬低自己的人格,但你的利用价值比谁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