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啊?”祁连疑惑道,“你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你的哨兵?”
萧山雪拨了下他的精神触丝,规规矩矩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好像两个人真的不是很熟。这么一比,刚刚祁连跟他贴贴的动作反而有点像个流氓。
“连着的。”萧山雪小声说。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嗓音因为插管变得沙哑,手上扎着针所以动弹不得,脸上的潮红可能是刚刚被太阳晒出来的,可祁连的脸还是唰地红了。
毕竟上一次球球说这个话,还是在渝州的床上。
“小朋友你在说什么啊!”
萧山雪:?
祁连知道是自己心猿意马,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不过好在萧山雪精力不济,也没跟他纠结那句半是诧异半是羞赧的话,只是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瞧着他。
祁连揉了揉脸。
“所以,你刚刚哭什么?”
“看你一直睡着以为自己死了,有点委屈,没控制住。”
祁连乱糟糟的,听不出来真假,只是胡乱地说哦原来这样,假装已经理解了。
“所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萧山雪点头。
祁连搬了把小椅子,在他床前坐下。这个姿势他的腿完全从床下穿过去十分憋屈,但是介于两人“半生不熟”的情况,祁连放弃了坐在他床边的想法。这个高度他能看到球球所有的小表情,要是自己被讨厌了,可以赶紧圆回来。
“我叫祁连,二十六岁,比你大五岁,燕宁人,是燕宁站的哨兵。”
说到这儿他居然梗住了。
接下来说什么?
那些身份和成绩在萧山雪面前太过苍白,在这个小小的静谧的房间里,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孤独地对面不识,什么世俗符号都多余。
祁连不想把真相告诉他。
忘了就忘了吧,忘了多好啊。
“你叫……萧山雪。”
“萧山雪。”萧山雪失忆之后那种尖锐的直率彻底放飞,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说,“这是我的名字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是你的名字,只有这一个。”
祁连从床头上拿过来水杯,里边插着一根硅胶吸管,水温刚好。萧山雪乖顺地喝了两口,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有很幸福的家庭,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很爱你,他们还为你找到了一位很出色的老师。你拥有过很多很多的爱,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这三个人你很难再见到了,但你的外公外婆还在世上,你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