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就是个疯批,自始至终彻头彻尾的疯批。他的灵魂已经在暴力和恶意中被蚕食,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一丝对普通人的尊重和善良。
“你他妈……这样的赢有什么意义?”祁连咬牙切齿,“大家的命都是一样的,杀死你自己的人,或者杀死我自己的人,这二者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拿别人的命来当你的赌注?”
“这哪里是赌注?祁连,这是我了解你的方法啊。”
莫林颇为好奇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条被狗链拴着的发怒小狗。
“祁连,你是个社会化很成功的人,而社会化的首要标准就是区分‘我们’和‘他们’。你看到了他们都是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才会说大家的命都是一样的我这样做没有意义云云,可是刘长州和司晨、阴间组和游星奕、乃至于燕宁和地塔,所有的矛盾都是起源于这样的分别。别跟我扯什么世俗善恶,区别就是区别,这有什么意义呢,嗯?”
祁连咬着牙,他辩不过莫林的理,越是疯的人越是有惊人的自洽和逻辑闭环,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话似乎撕碎了他前边所有的生活。
“我没法选。”
祁连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烧着,短短四个字仿佛烧尽了他的尊严。
“是吗。”
莫林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说:“不选择是你的选项之一,但是后边的游戏规则就是我的了。”
紧接着出乎祁连的意料,他看向了萧山雪。
“差不多清醒了吧,刚刚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萧山雪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哨兵,自欺欺人。”
萧山雪没动静,而这样的反应恰恰让祁连不能确信自己在他心中是否一如从前了。
“他不选,你来选——当然了,你最喜欢妇人之仁。如果你不选,时间也差不多了,第二针就可以推给你了。”
这句话似乎在灼烧着祁连的火堆上加了一把干柴。他对周围的感知似乎突然消失了,脑袋里嗡嗡作响,血压在脑门上的感觉让他无法思考。
他有些失态地问:“什么……什么针?”
莫林望向他的眼神里写着白痴两个字,没有回答。
“想好了吗?”
萧山雪轻轻叹了口气:“为了你的一个答案赔上这么多人,真的没意义的。”
“朝闻道,夕死可矣。”莫林一步步朝他靠近,冷声道,“他们是殉道者,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