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的声音太大,在军械库里回荡着来回震耳朵,说话只能靠吼。
朱鑫边开枪边喊:“报数!一号高位火力点倒两个!”
“蟒蛇倒一个!”
“狼王倒一个!”
“二号火力点……”阎王突然大声地骂了一句,“侧翼掩护!二号换弹!”
太子马上跟上:“阎王换弹,侧翼掩护!”
祁连紧接着重复:“阎王换弹,侧翼掩护!”
阎王离侧翼太远,指令就这样一声声靠吼传过去。战场节奏清爽干净,火线连贯,压得盾牌不能前进分毫。
太子一向是打配合的,借着侧翼掩护掷弹,故意越过了盾牌丢到门后的走廊里,破片飞溅逼散盾牌阵,又恰好避开了己方战线。
侧翼已经有一个人开始喊换弹,但二号火力点还没开枪。
千钧一发!
朱鑫吼道:“阎王!你他妈是拉屎还是换弹!”
“快了快了!温莎的破枪我不会换——好了!”
盾牌阵散开的瞬间阎王终于拉上了枪栓,铺天盖地的弹幕一举击破敌人再合起来的可能。而在弹雨中祁连和太子几乎把突击步枪当狙用,在轰鸣和混乱中爆发出可怕的精准。
寥寥十来个人,竟然把几十上百号哨兵拦得寸步难行!
朱鑫不由得狂笑出声,像是胸中多年郁结终于得以散开。他的视线模糊,眼前飞散的硝烟和尘土穿过了这些颓唐岁月,从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来到了他最落魄又最痛快的时刻。
他的师傅,他的兄弟,他的后辈。
“好小子!你们到底是谁的兵!”
机枪的怒吼中他根本听不清是谁在回应,或者这些毛头小子们压根就是一起吼出来的。
“燕宁!”
“一号点换弹!”
他根本不需要下什么指令,侧翼补位,主攻打点。
这是他求而不得的信任。
“打得好!”
盾牌终于退出了门外,侧翼从两侧包抄刷地拉上铁门。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喘息,后边还有恶战。
几个人灰头土脸,各自沉默着整理装备。
全员撤退,后边就一定会有追兵,一旦中控室的通讯修好他们就更危险,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可要拖延兵力,就得有人留下。
几乎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