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冬意脑袋懵懵地转不动。
眼看着傅亭斯像鬼魅一样凭空出现。
又眼看着他走到她身旁,弯下腰,亲昵的姿势搂着她,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
他越是吊儿郎当,越是漫不经心,越是说明问题很大。别人不知道,夏冬意怎么可能也不知道?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他了解她比父母更甚,她也一样。甚至于说,看到他弯起的笑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她都能判断他心里在想什么。
傅亭斯这个人,半真半假,似是而非,让人琢磨不透,总以为没什么事是他特别在意的。
一直以来,夏冬意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老让她觉着傅亭斯不对劲。
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傅亭斯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在当下这个场景中,确实是会不知所措。
但她和傅亭斯不同,他们之前就有过约定,只是为了解一时燃眉之急,一个协议式的婚姻,她不当真,傅亭斯更不可能当真。
他会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做戏。
但是傅亭斯……他怎么回事?离得她这么近不说,手掌握着她的肩膀,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夏冬意轻微地扭动了一下,意图抵抗他的力道,却被锢地更紧了。
夏冬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傅亭斯的不对劲出自于何方。
男人的侵占欲过分浓烈。
强烈的不像在演戏。
又或者,她想,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傅亭斯的演技太好,让她产生了错觉呢?
傅亭斯垂下眼,轻扫向她,眼风凉薄,嘴角的笑意加深,身体靠近了她些许,嘴唇几乎挨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得到的气声说:“老婆,你想追求刺激,我都OK,但是这个家伙,太差了,不可以。”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暧昧的语调扫进她的耳朵,在脖颈处荡起涟漪。夏冬意瑟缩了下脖子,比心理反应更快的是生理反应,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脖颈和耳根染了几分红意。觉得半张脸都烫了起来。
心里却有点被他做作的神态和腔调恶心到了,尤其是那一声声的“老婆”。
隔桌的客人在轻声交谈,偶有微风吹动布帘,显得他们这一桌更加静谧,也显得气氛的诡异。
夏冬意半撩起眼皮,看到对面的程子衡微微诧异地望着她和傅亭斯。
夏冬意也曾想象过,和程子衡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再次重逢。
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解释不清楚,却十分尴尬的场景下的一次见面。
既然往事不可回头,那当下就是最好的契机吧。
也许对程子衡还存有幻想,又也许,到底是执着,还是真的喜欢过,夏冬意也早已分不清了。
于是,夏冬意大大方方地对程子衡笑道:“介绍一下,傅亭斯,我爱人。”
程子衡始终维持着淡淡的笑容。他避开了夏冬意的目光,落寞地垂下眼,去看手里的递到嘴边的白色陶瓷杯。
“恭喜啊。”他轻语,低头去喝咖啡,嘴角的笑意同杯里的液体融为一体。
傅亭斯勾勾唇角。
不管怎么样,此刻他是一个胜利者。
即便他心里清楚,夏冬意会这么给他面子,不过是多年默契使然,无论他俩私下里怎么吵闹,在台面上,都不会让对方下不来。
但他始终都是胜利者。
哪怕是用卑鄙的手段赢下,他都是胜利者。
郁吱吱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
她的脑容量快装不下突然峰回路转的爆炸信息。
这关系,这氛围,看起来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