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
她又不说了。
男生焦头烂额,狠心将人从怀里退出来,低头不出意外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雾眉蹙蹙,两汪水眸可怜兮兮地耷拉着,鼻头通红,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浑身血液都沸腾躁动起来!他索性闭了闭眼、又徒劳地睁开,然后俯身勾住她的腿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
很快,昏暗逼仄的后座空间多出两道上下交迭的身影。
靳司澍一手横在她脑后充当枕垫,一手摁住她的手腕死死压在头顶,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两眼泛红,毫不掩饰那里翻滚的欲色。
“说,温也。”
“你不说,就别怪我毁约硬上了。”
“……”她惊呆了,眼泪又流了好几串,没被禁锢的那只手狠狠砸他贲张的肩骨,“你疯了是不是?哪有你这样的!”
“到底说不说?”他作势要吻上来。
温也吓得连连求饶:“说说说……”
靳司澍顿住了。鼻尖抵着她的,唇与唇真就只差分厘的距离。
他不掩失望,低低叹,“那就说。”
温也眼睛颤颤的,手抓住他领口的衣料,语气彷徨,带这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你会一直是帽儿胡同里我认识的那个靳司澍吗?”
话落,他心一紧,思绪瞬间被拉回大半月前的那个温情缱绻的下午。
落日黄昏,身型俊逸的少年俯身去叫沉入梦乡的少女。叫了许久,少女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到他第一眼,就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么?”
少年身体一僵,抬手缓缓遮住她那双被金色晚霞盛满的、迷离未醒的眼睛,“想你了,就回来了。”
他在她耳边呢语。
“你这么久才想我啊……”女孩语气委屈极了,湿润的睫毛在他掌心扫啊扫,“那你还走么?是不是一会儿就要走了……我其实是在做梦对吧?”
他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她却就着黑暗抱住他,近乎卑微地祈求,“别走了好不好?我不在你课本上画小人了,也不嘲笑你成绩退步了……你怎么能这么混,说走就走,连再见的话都不和我说呢?”
……
他至今仍记得,自己在听到她梦呓时、那股由尾骨神经末梢直冲大脑皮层的颤栗感。汹涌、快乐,像要将他蛰伏多年的隐忍与克制吞没,除了用尽手段占有她,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所以他把那枚戒指扔了,扔进了盛满她希冀的那池五彩斑斓的水里。
她在噩梦里求他别走,他便在现实里承诺永远不离开。
然而靳司澍没想过,她没把自己的承诺听进去,始终都那么隐忍又不安。
怪自己没有反复言明。
“会。”
他低哑的声音掷地有声,就以这样纠缠的姿态说给她听。这一瞬,纯男性的滚烫气息直直喷薄在她肩窝,通电的感觉,温也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