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看他们一来一往,去给准备水果和饮料。东西正弄着呢,门锁开,父母亲拎着许多东西进来,后面还跟了笑容满面的崔阿姨。她张了张口,想说怎么来这么早?结果魏宇那边道,“好了,试试水吧。”母亲听见声音,走进来看,见了魏宇有点怔住了。崔阿姨推开她,“别挡路啊,让开些,我东西弄进来——”贺云舒心吊嗓子眼了,干巴巴道,“来了啊?早了点啊,我还以为要等下午才——”母亲指指魏宇,“谁呢?”贺云舒绞尽脑汁,一时间哽住了。倒是小熙反应快,道,“外婆,这是来修水阀的修理工叔叔啊!”方向方洲被贺云舒从黑名单放出来,算是顺利地恢复了联络。周日下午去接小宝们的时候,他尝试着直接打电话,也没有被拒接。她轻快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请他稍等,就把孩子们送了出来。甚至,她还笑着对他说了再见。方洲心情不错,回家路上和小熙聊天。小熙说,“爸爸,妈妈家的水台真的很好玩。那上面有个小球球,能一直滚滚转啊。本来水漫出来转不动,后来让水电工叔叔来修的——”他听得认真,回家后去翻贺云舒的朋友圈,果然发现了新的小视频。是水池里的一个石制水台,中央喷出细小的水花,其冲击力恰好让一个石球珠子滚动。这本是别人家摆了求财的风水局,被她用来逗孩子玩了。还怪好看的。方洲看得乐,一本正经去找幺姨,叫她以后但凡贺云舒发给孩子们的短信和视频都转发一份给他,以做保存。幺姨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同意了。方洲略有些心满意足,回屋对着记事本研究——贺云舒的态度在和缓,一定是他做对了一些事。然世上的事难两全,贺云舒这边仿佛有了进展,和翟智诚的关系却逐渐恶化起来。简东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诉苦,只要是翟智诚难合作。“太年轻了,太年轻了,想一出是一出。我有时候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在坏事,可现在钱进去一部分了——”“什么事都为反对而反对!”“他自己那边的事抹不平,就找咱们的麻烦。”三家合作各自有分工,方家出一定比例的钱,大部分的技术和物流支持;赵家是一多半的钱;翟家则负责地、政策和其它层面的东西。因此,翟智诚每天都在频繁地见人。他年轻,脾气躁,是还没太被社会毒打过的少爷。方洲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可能不会太顺,结果显而易见。赵立夏就来了电话,“智诚说,明天咱们三个一起开个会。”这是少爷终于顶不住,要求助了。方洲道,“也行。”便沟通了开会的时间和地点。可赵立夏依然拿着电话,欲言又止的意思。方洲问,“有什么不妥吗?”赵立夏要开口,电话却被强行按段,隐约有翟智诚的斥责。方洲感受着话筒里的余音,有点不妙的预感。赵立夏和翟智诚恋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错上加错的是后面又将赵家的大半身家投进去,搞得现在十分为难。工作和感情混杂,抽身不能。不过,若非她走错了路,赵叔也不会想到请方家帮忙,再捧了方家一直想要的东西出来。这次三家合作,很有些火中取栗的意思,容不得一点大意。他起身,去书房将项目资料全部翻出来,看了大半宿,全部有个底后才去睡。只是做了许多乱梦,贺云舒又入了梦。她在一条直路上走,他叫她的名字,她仿佛没听见一般奔远方去了,消失在茫茫的雾霭之中。方洲被噩梦惊醒,起来已经大天亮。、真不是个好兆头。他收拾起床,急匆匆下楼,没顾得上吃早饭。连闯了三个红灯,饶是如此也迟到了一刻钟才到翟智诚选定的一个私密会所包间。翟智诚很不满,“你迟到了。”“抱歉。”他道,“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所以,咱们直接开始吧。”说完,他看了赵立夏一眼。赵立夏面色不是很好看,眼睛只看着斜前方的一株绿植,无法给他任何暗示。翟智诚嗤笑一声,“你看她做什么?”“电话没说完就被你挂了。”方洲道,“我认为有什么应该传递而未传递的消息给我。”“当然有。”翟智诚挑眉,“我会如实转达给你,不必她说。”“是什么?”翟智诚拿起手边一个牛皮纸袋,拍了怕道,“我最近在忙批文的事。”方洲知道,且知道被卡住很长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