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说完,看着贺云舒,故意趁着酒意道,“云舒,那会儿你对我最好。”人好歹是在帮忙恶心人,贺云舒便忍耐着。其实,她那时候根本是烦了跟在他身边那一群卖骚的啦啦队,不愿意理睬他,就跟几个要好的队员猜拳玩。人家喝醉是因为打球累了,再加上喝的白酒,而她只是红酒。然而方洲根本没异样,一边听,一边给叶乔倒酒,无知无觉地将桌子上的酒全给他灌下去了。酒完了后,他去叫老板加。叶乔见人走,似醉非醉的问贺云舒,“怎么样?看他那不爽的样子!我要再加把劲,事情就成了,你得感谢我。”“你还是悠着点吧,眼睛已经走神了。”贺云舒虽然不喜欢他自作主张,但他到底是为自己灌酒,关切道,“喝多了伤身。”叶乔开心得笑,却又死不肯认不行。“我觉得吧——”贺云舒道,“你跟我走,效果更好些。”他迷瞪着眼睛想了很久,拍拍手站起来,“你说得对。”当真就要走回去。奈何撑得太久,整个人失力,缓缓地歪了下u去。贺云舒见势头不妙,赶紧将他撑住,避免他丢人。他抱着她肩膀,还坚持,“我又没喝醉。”行行行,没醉,只是站不稳了而已。她翻着白眼,叫方洲别点菜和酒了,赶紧付账。方洲还是清醒一点儿,多给了老板一百块钱,叫他派人给送楼上去。叶乔还想挣扎,被贺云舒了,“叶乔,你t再闹?给你一个大耳刮子。”他消停了,冲她一笑,做出乖巧的样子,“行,我就听你的。”笑完还指着方洲,“今天不算,明儿继续,继续——”到底被俩大小伙子半拖半抱地弄走了。贺云舒松一口气,自顾自往小区里面走。方洲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不快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她走一步,回头看他一下。他一手揣裤兜里,一手冲她伸出去,想牵。她呵了一声,“别跟着我,烦!”一前一后,进了同一个电梯。室内逼仄,除了电机的响动就是呼吸声。“对不起。”方洲无端来了一声。贺云舒没没他,抬脚想走出去。他一手挡过来,拦住她的去路,道,“以前总是让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你了。”她扯了扯嘴角,躬身从他胳膊下出去,过电梯门,从消防电梯走。方洲出去,听着黑暗里鞋跟打在地面上的一声又一声,仿佛自己的心跳,最终趋于消失。“贺云舒——”他叫了一声。音波荡荡,然去而不回。黑名单方洲试出来许多的错,笔记本上记得满满当当。他对着床头灯看了许久,竟找不到一条出路。紧,她会反抗。松,她就走了。翻来覆去,苦恼和痛苦并生。方老先生来电话,他第一时间接了。“怎么这么快?还没睡?”老先生问,“我们老人家觉少正常,你这样怕不太好吧?”方洲很久没回去探望他们,道,“想点事情,也睡不着。”“你赵叔别扭,前段时间一直挺着不开口求助也不说正事。这会儿实在挺不住了,需要咱们帮忙,所以刚给我来了个电话。”他有点欢喜,但却不是太开心,“同意了?”方老先生点头,“对的。邀请咱们明天去,再谈一次。我估计,问题不大了。”方洲一直想借赵家的一个门路,寻求一个合作,但因为和赵立夏分手并不是太愉快,那边在方老先生生病的时候也未援手,可能自己觉得相处别扭,一直不愿意见他。他努力许久,终于算有个回音,明明是喜事,但却不如以往成事后的开心。便又说了一些行程安排,要挂电话。方老先生突然来了一句,“老大,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他怔了一下。“从小我就教你和老二,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放弃。你和云舒到现在这地步,想复合得两人都有复合的意思才行。一头热,永远是好不了的。我没见你有放弃的意思,难道就真没想过放弃?”老先生道,“适当的时候放弃,不要被注定沉没的成本拖累,重新去找一个过去完全空白的人,相处起来岂不简单?”方洲‘我’了一声,开不了口。“想不明白就再想想。”方洲想了,眼睛闭上,脑子里却如明灯在转。相熟的叔伯兄弟,包括小姑方涵都曾有过类似的话,“跟旧人在一起,旧账就多,见了就烦;还是新人好,什么都是新的,过去的坏印象全没有,开心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