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淮略显诧异地看向他,“你何以这般确定?”
魏璟元笑着摇头,“父亲身居高位多年,不应该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啊。”
魏国淮冷哼一声,“李太傅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能割爱恐怕才有异怪,你说的不错,为父也觉着这李琴瑶是去不成北狄的。”
“父亲说的是。李太傅向来和淑妃、二殿下走的很近,李太傅又是二殿下的师傅,我想李琴瑶若是去不成北狄……多半会由淑妃出面……”魏璟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继续说道:“看样子玉蓉往后在王府中的日子,不会□□生了。”
魏璟元在皇上的谏言很起作用,皇帝虽没有当场说些什么,但李太傅的心中很明白皇帝的想法,回府后他是又气又担心,砸了不少的东西方才平静下来。李琴瑶得知父亲生气砸了东西,急匆匆赶来,父女二人坐在堂中说起了话。
李太傅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李琴瑶,后者倒也算平静,她淡淡一笑:“亦不知我和那魏小大人有何冤仇,他竟然要用如此手段来害我。”
李太傅也闹不明白,“说的就是,这魏璟元怎么突然会和皇上这么说,当真是让为父意外啊。”李太傅心中焦急,摆了摆手说:“暂且不论他说了什么,为父见皇上的意思,怕是要真的让你与那北狄太子成婚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李太傅心疼地看向女儿,“若真是如此,瑶儿,你可愿意?”
李琴瑶笑了笑,“父亲,若是皇上的下旨,那女儿必要领旨,只是北狄遥远,女儿再想回来看您那是万万不能了,所以女儿的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可要是违抗圣旨,那李家满门又会遭难,女儿就不得不去了。”
李太傅险些没掉下眼泪来,他的掌声明珠,他疼爱了一辈子的女儿,一想到此处他对魏璟元的恨意更大了。
“父亲。”李琴瑶看出父亲的心思了,“父亲莫要恨那魏小大人。”
李太傅一愣,“为何不能,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
李琴瑶笑了笑,“父亲,女儿可听说了,这魏小大人聪慧睿智,自小就是有过人之处,父亲可曾想过,魏小大人与皇上提及此事,难道就不曾想到父亲会憎恨于他?”李琴瑶笑着摇头,“他早就料到了,所以父亲不能恨他,也不能在朝堂中和他发生冲突,否则就是中了他圈套。”
李太傅听女儿这么一说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为什么要设下圈套等着为父去钻?”
李琴瑶叹了口气,“这女儿就不知了,父亲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这可如何是好。”李太傅心力交瘁,“恨又恨不得,爹又没办法留住你,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琴瑶起身来到李太傅身旁,笑道:“父亲无需多虑,女儿有一妙计可以化险为夷,既能让魏小大人的计谋不成,又能让女儿留在京中。”
李太傅眼中一亮,“哦?快说来听听。”
李琴瑶颔首,在李太傅耳旁嘀咕着什么。片刻后,李太傅眉头一皱,紧接着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瑶儿,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这样一来你的名节可还要不要?”
“爹,您稍安勿躁。”李琴瑶扶着他坐下,继续说道:“父亲,女儿都要被指婚给北狄太子了,若是不想离开唯有这一条路可走,比起名节女儿更愿意留在京中,时刻能够探望父亲。”
李太傅很是感动,“瑶儿,如此一来可真是苦了你了。”
李琴瑶摇头笑着,“爹爹放心,二殿下定不会亏待于我。”
李太傅长叹一声,“二殿下的婚事在即,看样子是要加快点动作了,否则皇上一旦下旨,就没有退路了。”
李琴瑶去不成北狄是魏璟元和魏国淮都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是用这样的法子来解决此事的。自那日御书房之后,不过五日,李太傅就急匆匆地入了宫,听闻是二殿下入了李府,醉酒后闯入了李琴瑶的闺房。此事一出皇帝恼羞成怒,立刻派人把二殿下刘乾从李府抓回了宫里,是五花大绑的抓回去的。
皇帝刘赫也早料到李太傅并不情愿,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旨,为的就是看看李太傅到底要如何应对,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不过也好,皇帝正愁找不到机会来对付淑妃等人,这不……机会就这么来了。
淑妃听闻此事险些两眼一翻栽到地上去,待她被身旁的丫头扶住,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怒不可遏道:“乾儿怎会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啊。”
说来着刘乾也是倒霉,不就是去了趟李太傅府中,还是他被李太傅邀请而去,谁料吃了几杯水酒就……刘乾被五花大绑带回宫中的路上他就想通了此事,应该就是李太傅故意算计他的。
李太傅的手脚麻利,这才不过五日就闹出了这种事,众人心中皆知原因是什么,只是闭口不谈罢了。至于李太傅更是不在乎旁人能否看出来了,知道又如何,他就是要留女儿在京中,哪怕是皇上在这件事上也没办法不作出退让。
此事很快就在朝中传开,魏璟元知晓时只是笑了笑,继续低头在翰林院忙着编修的任务。晌午过后,内阁学士佟央回来,他听闻皇上已经对此事做了定夺,魏璟元在他和内阁大学士王福卓的交谈中知晓,皇帝给李琴瑶和刘乾赐了婚,与魏玉蓉同一日入睿王府,除此之外,皇帝给刘乾的惩罚就是暂不赏赐封地,继续留于京中。
这还有什么不明了的,皇帝借此机会削了刘乾封地的机会,明里说是暂不封赐,也就是说着能不能被赐封地那得看刘乾的表现,还有何时能封赐都由皇帝说了算了。封地没了,刘乾就没办法囤兵训练,没有囤兵就没有底气与皇帝来抗衡,没办法抗衡就没办法夺嫡,刘乾就这样被皇帝狠狠地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