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面的冷风或者心情,她整只脚都是冷的,像是块滑手的软冰。
女人平时穿的毛茸茸拖鞋不在附近。
凌野掌心贴着地板试了试,还是觉得太凉,索性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赤着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他紧紧地环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帮她暖和起来,“乔湛难为你了?”
男人的胸膛精壮而温暖,背过她,也抱过她,比她小了那么多,却有种可靠的归属感。
和她一样的沐浴露味铺天盖地而来,温晚凝控制不住地将自己嵌进去,贴得越来越紧,半晌才开口,“……是我欺负你了。”
她声音如蚊哼,瓮声瓮气的,是少有的示弱情态,手臂却在他后腰搂得很紧,推也推不开。
凌野的手顿了顿,才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哄小姑娘似地轻轻拍了拍,“你怎么欺负我了。”
温晚凝在他胸前仰脸,睫毛濡湿,“谁让你去给林宙砸钱的,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凌野被她突如其来的嗔问定住,薄唇无意识地绷紧。
“还有当赛车替身这件事,”她抿唇又松开,不想用一些高高在上的评判伤他,但那股心疼就是忍都忍不住,“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什么时候拍的,见到我了吗?”
凌野下巴微敛,眸光微动了一下,“没有。”
“赛季开始后我挤不出时间,林导怕我开空头支票,就在上节目之前拍完了,没见到你。”
温晚凝已经听懵了。
那个时候,他们只是重逢见了一面而已,连话都没说两句。
别说乔湛一个外人会不解,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她到底何德何能,就让凌野做到这个地步?
“乔湛跟你说的?”
他唇边的弧度很放松,垂眸看着她的脸,抬手在她通红的眼尾压了压,“这算什么欺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你本来……”
温晚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本来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的。”
酒店门廊的灯太暗了,显得那双沉黑的眼浓得化不开,像无边深海,或是漩涡。
“我几乎从未有过物欲或者野心,但回到你身边,为你挥霍一次,我这样想了六年。”
接近凌晨两点,夜色浓重。
小客厅的窗纱早已拉上,遮光窗帘的缝隙里,掠过一丝路灯光,映亮了凌野的脖子。
有什么银亮的东西飞快一闪。
细而轻,像一道春天的雨丝,将她发昏的思绪淋醒了。
诧异于凌野居然也会戴项链,温晚凝抬手去摸,还没等问出一句是什么,就被从他领口拎出来的碎闪恍了神。
是一颗钻石。
准确地讲,是她送给他的那枚钻石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