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过婚,也不记得我们这几年的相处。但是就这么跟你分开,我不甘心,时绿,我不甘心。”许宿野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听得时绿心里泛酸。“那你想怎样?如果你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呢?难道我要永远等下去吗?”在时绿说完这句话以后,路旁的路灯突然亮起,照亮了这条狭窄的小径。路灯灯光苍白朦胧,却足以让时绿看清许宿野眼中的痛苦和悲伤。掩映的树影下,他站在她面前。眼瞳晦暗,身形单薄清瘦,唇色很淡。“再等等好不好?”“离婚。”时绿态度坚决,许宿野的嘴唇抿得发白。沉默半分钟,他试着轻轻牵住她的手,声音轻颤:“三个月,给我三个月。不管到时候我有没有恢复记忆,都答应离婚。”“这么拖下去有意义吗?”时绿皱起眉。“我想留下一些跟你在一起的记忆,哪怕只有三个月。”时绿本想说三个月太久了,可一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祈求,联想到他最近受了重伤,才刚出院,最后还是心软了。“好,三个月。”“这三个月,你能跟我住一起吗?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好。”许宿野试探着牵住她的手。一开始动作很轻,后来忍不住紧紧握住,手心都渗出了汗。-当天晚上,时绿就搬到了许宿野住的地方。她把这当成了跟他最后的告别。临睡前,时绿吃了药,跟许宿野一起躺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大脑却越来越兴奋,脑海中涌上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根本睡不着。时绿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她心跳得很快,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继续睡下去也是徒劳,干脆从床上坐起来。“睡不着吗?”她刚一动,许宿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黑暗中,她分辨不出他是一直没睡,还是被她吵醒。“嗯。”“要不要开灯?”“开吧。”许宿野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暖黄的光亮起,照亮了床头的一小片天地。时绿下床,喝了杯冰水,却还是难以缓解心头的烦躁。“不舒服吗?”“嗯。”时绿懒洋洋地应着。“要怎么办?”时绿喝水的动作顿住,看向许宿野。之前,她发病的时候,都是靠跟他做来缓解的。做-爱确实能消耗掉她多余的精力,让她很快变得疲惫,容易入睡。可是许宿野刚出院,不能剧烈运动。“没什么。”时绿又灌了一口凉水。许宿野走到她身边,拿走她手里的水杯,“别喝凉水,我给你倒热水。”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时绿叫住他,“你身体怎么样?”许宿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意思?”时绿舔了舔牙齿,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墙,“能做吗?”许宿野轻轻颔首,“能。”“对面有套。我先去洗澡。”睡觉前已经洗过澡了,可时绿刚才因为烦躁出了些汗,想再去洗一次。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有稀疏的水声透过门缝传出来。许宿野去了对面,很轻易就找到了安全套,他随便拿了一盒。临离开之前,他看到桌子上放着针线盒。他们做的时候关着灯。为了不让时绿发现,许宿野要努力表现得生涩。好在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模仿得很像,没让时绿发现。为了消磨掉时绿过于旺盛的精力,他们连着做了几次。直到后半夜才终于停下。洗完澡躺在床上,许宿野浑身上下都疼。他强忍着,什么都没说,抱着累坏了的时绿入睡。第二天一大早,许宿野就进了医院,并且被要求住院。他受伤的骨头还没长好,平时短时间的走路开车还好,但根本不能做剧烈运动。昨天那么运动,必须卧床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暑假还没结束,时绿不用天天去学校,就在医院陪着他。上次许宿野被人送进公立医院,医疗资源没那么丰富,连单独的病房都没有。这次是私立医院,收费高,环境自然也好。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只有许宿野一个人。他躺在床上,身上缠了很多绷带。时绿来的时候,他视线四处游移,躲着她的目光,表情很不自在。“你不是说可以吗?”时绿有些好笑地问他。许宿野脸上发烫,强自镇定,“我以为可以。”时绿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饭菜的香味飘出来。“我给你买了瘦肉粥,鱼汤,还有一些菜,你想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