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能笃定?,一条小小的发?带被带去了何方落到了谁的手?里。可眼前的这条,很明显,宿凌是愿意捧到自己跟前的。
“……”
安蕴秀次日晨起时,先鄙视了一波自己纵情?享乐。
要说头一次是因为药物加持情?难自禁,这一回便找不到什么理由了,何况还是在大敌当前这个关头。安蕴秀吐槽了一秒钟自己的颓废,随后又自我安慰,这也算是顺心?而为。
就像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何况那人行止长相能顺自己心?意。安蕴秀没什么负担地给自己劝好了,转而取出一枚药丸送入口中,面无表情?地嚼吧嚼吧吞下。
“你在吃什么?”
宿凌觉得跟她在一起就是在比谁起得早,好在这回自己终于不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了。他上?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目光掠过装着?药丸的小瓷瓶,却看不出这究竟是治什么的。
她有哪里生病了吗?
安蕴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个啊,能让我不拒绝你的药。”
“……”宿凌神色变了。
“总不能让你用孩子来要挟我吧?”
安蕴秀喝了口水助益吞咽,随口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却听到身后传来宿凌闷闷的声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你下次来见我时,记得提前吃好药,把自己捯饬好了再来。”
江与舟跟瑾王的事?势必瞒不住幕后之人,何况如今自己消失在天牢,难保不会成为幕后之人发?难的理由。安蕴秀昨夜和江与舟促膝长谈规划再设局,顺瑾王的藤,策李鼎的反,当然还得有干脆利落的主动出击,毕竟在最激烈的碰撞中,也有可能捕获最有价值的真相。
这可是一场硬仗,故而她漫不经?心?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去换了衣服坐在妆台前收拾自己。不成想片刻后,一双手?自后方托住了她的长发?。
安蕴秀自镜中打量身后之人,挑了挑眉。
襄王这身份金尊玉贵,宿凌也是头一次为别人绾发?。被服侍的人双手?环臂坦然受之,他也没有丝毫不满,而是极有耐心?地一步步打理她的头发?,仿佛刚才的戏谑都不存在。
“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好了。”底线也越来越低了。
安蕴秀忍不住调笑:“燕舜要是知道了,又该捶胸顿足地怪我带坏他光风霁月的主子了。”
宿凌不置可否,燕舜的担忧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这是妥协求全。略想一想面前之人精彩又艰辛的经?历,宿凌便觉得自己不知有多浮华虚无,吃药捯饬自己这事?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