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之如饴。
“燕舜嘴上?那样说,但无论对我还是对你,都是欣赏且祝福的。”
宿凌语调不变,放下梳子去拿别的物什。安蕴秀只觉得头上?一重,再抬头时,镜中的自己顶了个篆刻着?修竹纹路的银冠。
他固定?发?冠的动作很轻柔,不变的腔调里似乎也能听出一丝温情?:“一份迟来的礼物。”
宿凌其实并?不大懂世间?痴男怨女的纠缠,王侯世家从未教过他何为情?爱,甚至与她相识相处的细节也没有称得上?郎情?妾意的。可吸引力是没道理的,一路人终究会走到一起,就像这顶似乎永远送不出去的发?冠,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身份和使命注定?他们不会像寻常人那样相处,好在宿凌也在这荒诞的关系中找到了彼此的平衡点:同一阵营下的不同派别,看似亦敌亦友,实则是友非敌。
“愿你青云直上?,高坐明堂。”
愿意站在你的身后,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站在你的身旁。
他的象征
天牢中少了个人?,这事不可能不被发?现。可安蕴秀离开好几日都没有听到丝毫风声,她?便知道,幕后之人?同样准备借这次机会憋一个大招。
洪家和瑾王是对方的障眼法?,自?己同样充作靶子掩护着江与舟的行动,如今各有把柄针锋相对,权看?谁棋胜一筹、谁能把对方先揪出来。
这事在宋鸿卓回来时,终于爆发?了。
彼时是在上朝,许久没有进展的徐知府一案再度被抬了上来,连带着在天牢里?不翼而飞的安蕴秀一同被拿出来说事。无故消失怎么着都脱不开畏罪潜逃的审判,以洪继昌为首,一众朝臣联名上书,将这些罪名扣在安蕴秀头?上进而除之后快的想法几乎不加掩饰。
站在朝臣行列的江与舟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地将站出来说话的人?打量了个遍,在心里?分辨着究竟是洪家的党羽还是幕后之人?另外的爪牙。
宋鸿卓行迹匆匆,刚给新政收了尾,回来就是这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他左看?上首的小皇帝摇头?晃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右看?底下的江与舟低眉顺眼一言不发?,不由?得嘴角微抽:现在老实了?
短短几个月,你们整出来的事可不少啊!
嫌弃归嫌弃,可看?到行事如此果决的幼帝和后生,转念想想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安蕴林畏罪潜逃,还请宋首辅下令缉捕,早日还含冤而死的徐知府一个公道!”
“平安坊安府人?去楼空,分明是有人?暗中相助。如此藐视天威,这些人?也要一并惩处!”
“还请宋首辅早下决断!”
说着说着,人?证物证也在不断往堂上涌。宋鸿卓一一扫视,知道这些功课做得足,幕后之人?甚至没有打算容人?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