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安蕴林背一个骂名?,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这个办法实在?好用。
想明白的安蕴秀:“……”
安蕴秀:“我谢谢你?啊。”
江与舟矜持道:“不客气,也不完全是为了你?。”
不得不承认,江与舟确实有两把刷子,快准狠地解决问?题顾全大局这点确实没?得说。当然,黑锅不在?自己身上就更好了。
念及他进天牢一次也不容易,安蕴秀没?功夫与他置气,转而说起了其他。洪太?师老了,看样子也就这几年的事儿?。洪继昌洪天璟他们不难应对,现在?唯一难搞的就是那些躲在?背后的势力了。
安蕴秀问?道:“言归正传,皇上知道这些事了吗,宋首辅回来没?有?”
“宋首辅还得有阵子才回。”
江与舟答道:“皇上也知道了,但?毕竟尚未亲政,能干涉的地方不多,这事只能我们商量着来。”
他说的是“我们”,却不仅仅指自己和安蕴秀。事实上,远在?奉山县的江抒怀和时逢君也没?有坐以待毙,自得到消息后就开始暗中准备齐力抗衡;京城中,田鹏程与自己见过一面,待说明缘由,他也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拿下临州知府一职多半是靠他自己奔走争取。
除此之外,白朔也在?四处奔走,尽可能地争取更多的支持。阙香一介女流,同样做尽了自己能做的事,在?内持家治府稳住人?心,在?外与能接触到的命妇往来,还找到了自己这里。
江与舟向来不指望这些,这么久以来,连自己兄长的近况都很少过问?。可眼下因为这件事,居然真能见到远在?千里之外依然齐心协力的一群人?,他不由得感慨:“我那天真的兄长,愿景倒也没?有落空。”
“你?现在?相信江抒怀的大同理念了?”
江与舟点点头?:“有些信了。”
“你?哥也不容易。”虽说江与舟很可靠,但?真要比起来,还是江抒怀相处起来更令人?如沐春风。安蕴秀有意替他申辩两句,道,“君子和而不同,其实你?哥也早就理解你?了。”
“这你?不必担心,我只是与他观念不同,又不是傻。”
“……”算自己多嘴。
“时间不早了。”江与舟拍拍手掌站了起来,眸中有光芒在?跳跃,“敌人?手段高明,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有这么多同道中人?参与,若还不成事,便是我们无能了。”
“你?且安心在?这儿?待着,我这就想法子给他们揪出来。”
他话?说得慷慨,可一起身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密不透风的牢房。江与舟沉默片刻,转头?对上安蕴秀幽怨的目光,听着一直在?耳边嗡嗡着的蚊虫,怎么着这都不像个可以安心待的地方。
同一个任务,有人?在?外威风凛凛大干一场,有人?却要待在?这湿热异常的天牢,任务分?配好像确实过于悬殊。一向冷峻的江与舟难得找回点良知,摸摸鼻子换了个说辞:“只不过,少不得需要你?配合着演一出戏,在?这天牢里多待一阵子了。”
以身入局
彼时江与舟让她配合着演戏,安蕴秀嫌弃归嫌弃,还是认真地答道:“我自然不是上赶着给人磋磨的,自有办法应对。”
即便自己身在天牢不能出山,但外?头多的是能周旋的人,安蕴秀从奉山县走到京城,除了放到明?面上的功绩,也早已积累了足以便捷行事的人脉。
宋鸿卓虽然不?在,但工部尚书方松鹤也是幼帝的股肱,田鹏程供职工部,不?难请他出面;江与舟顺藤摸瓜要调查幕后之人,沧海帮的商人自然能派上用场;宿凌就更不?用说了,最近虽然与他的关系不尴不?尬的,但这种时候还是能用上他的。
自然,这事也少不?得与小皇帝通气,若这位藏锋隐芒的幼帝有自己?的野心?,也是时候展示下自己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此刻或许是夜晚,一缕幽暗的光线不?知从哪个缝隙透进来,正好照在安蕴秀的脸上。她一手枕在脑后,双眸轻轻阖上,只觉得眼前似有一点?光芒在不?断跳跃,时隐时现。
囚犯们的挣扎哭号难得平息,一片静谧的氛围中?,偶有悉簌声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安蕴秀却果断地飞起一脚,翻身稳稳地抓住袭来的一只手,手下发力调转方向,一把短刀正正映在二人眼前,在月色与眸光之间泛着冷光。
对面之人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之中?,唯有一双眼睛流露出几分诧异,似乎没想到一介文官也会有这样的身手。安蕴秀也不?多言,趁黑衣人愣神之际果断进攻劈了几掌,顿时攻守形势剧变,她随即旋身施力,带起短刀稳稳地插进他的脖颈。
人体?倒地的声音很快便被黑暗吞噬,特?意被清理过的天牢此刻本不?该有任何人出现,不?成想黑衣人倒下后,白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呆呆愣愣的。
白朔也没想过,自己?一入官场接触的就是这些惊心?动魄的事。
早在奉山县时,他便对师父的野心?有所揣测;而年少的帝王千挑万选,也将自己?选作了亲信来培养。他还记得,头一次进宫为皇帝讲经论史时,小小年纪的帝王亲自将他扶起,关?切地问询边县的情况,行止之间不?见半点?顽童模样。也记得他严肃着一张脸对自己?道:朕一直觉得,天佑这年号不?好。事在人为,朕不?需要天佑。
白朔心?中?激动与兴奋交织,却又?不?同于得知师父和江与舟兄长的旧事时心?中?涌起的胜负欲。他不?想去想这其中?有多少老师的面子?,只知道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可以对大?晋王朝有所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