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李景隆还在大声喊着,直接进了后院。
随后,传来李景隆欣喜的叫喊。
“在这,你果然在这!”
朱允熥心中一喜,赶紧快步进去。
一个脏兮兮,胡子拉碴,身上的道袍满是补丁,满是污渍的瘦小道士,正盘腿坐在火堆边。
道士虽然瘦小,但眼神明亮,一脸笑嘻嘻,为老不尊的样子。他面前的火堆上,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后腿,被烤得滋滋冒油。
“你怎么来了?”道士见李景隆,很是不悦,“你又要找老子干啥?你娘没啥大病,春秋咳嗽喘,睡不好觉,那是因为想你爹想的!要想去病根,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爹复活,二是你娘去找你爹!”
“老神仙!”李景隆态度恭敬,“不是我找您,而是。。。。。。。。。。”
“打住,别人的事你莫开口,当初要不是看在你爹那后生的面上,我也不可能管你家的闲事儿!”老道说着,掏出一把一寸多长的刀子,在烤着的肉上一切,然后沾了点酱油一般的东西,直接扔进嘴里。
随后斜眼看李景隆,“狗腿你吃不吃?狗腿子吃狗腿,犬狗不同类!”
不过,他马上脸色大变,看着已走近的朱允熥,默不作声。
“道长,晚辈有礼了!”朱允熥行礼道。
道士席应真冷笑两下,“今日没听见喜鹊叫,老子这破地方怎么还来贵人了!”
朱允熥向前几步,笑道,“道长认得晚辈?”
“不认得,但我认得你爹,认得你爷爷!”席应真说着,上下看了朱允熥几眼,“你长的不像你爹,像你爷爷!刚烈英武有之,就是不憨厚!”
“您如何认得晚辈?”朱允熥再次向前。
“你当我瞎?还是傻?李景隆给谁办过事?”席应真不屑道,“他堂堂一个国公,跟在谁屁股后头屁颠屁颠的?”说着,还白了朱允熥一眼。
“既然您已知晚辈是谁?那晚辈就直言。。。。。。。。。”
“你爷爷要死了?”席应真忽然拍着巴掌站起来大笑,继而对李景隆问道,“小李子,是不是?是不是他不行了,你想老子能治病,让老子给他过去瞧瞧!”
话音落下,周围人都是大怒。几个侍卫已经神色不善,抽刀在手,下一秒就要诛杀此獠。
然而,席应真却好似没看见一般,继续大笑道,“呀,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也有求到老子这一天。当年谁求他都不成,把百室(李善长字)一家七十多口都给斩了。啧啧,痛快!”
说完,坐下继续吃肉,挠头道,“早知道如此,昨晚上就不去金湘莲那里过夜,留些钱买酒喝了!”
朱允熥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恭敬行礼,“李景隆说您医术绝伦,请您跟晚辈进宫?”
“你聋子?傻子?”席应真冷笑,“不去,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晚辈是来求您的!何必如此?”
“当年老子也求过你爷爷,结果呢?”
两人目光对上,朱允熥是恳求,对方则是狠辣。
“晚辈不便评述当年旧事,更不能随意说到祖父!”朱允熥继续向前,和对方近在咫尺,开口道。
“昏君!”席应真继续吃着狗腿,忿忿不平,“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给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