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不耐烦地问:“说清楚。”
陈则额角早已冒出来豆大的汗珠。
六月的傍晚,空气燥热得厉害,加上赵缚的威压压迫得陈则有些喘不过气。
陈则嗫嚅了一番,完全不敢抬头看向赵缚。
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赵缚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今日若不把这话跟他说清楚,他必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大夫说殿下您莫要再给叶公子服药了,他受不住。”
大抵是他的语速太快,哪怕赵缚站在了他面前,和他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他也仍旧没听清楚陈则说的什么。
这回他的耐心是彻底被陈则消耗殆尽了。
他威胁道:“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仔细你的舌头。”
被赵缚这么一恐吓,陈则吓得连大脑都开始断片了。
但他深知赵缚是个手段狠毒的,这种拔别人舌头的事情,他是真的做得出的。
于是为了他的舌头,为了他还能完好无损地回去,教他的儿子读书认字,陈则也将那些什么羞不羞耻的抛诸脑后了。
他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头也昂了起来,但眼神却还是不敢看向赵缚,只能向下落在了自己胸前。
“殿下,大夫还说,让您往后莫要再给叶公子喂催情药了,他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一次陈则生怕赵缚还听不清,于是用来他这辈子最字正腔圆的语调,向他转述大夫说的话。
闻言,赵缚瞬间沉了脸色,怒斥陈则:“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鱼正阳可还在书房里等着。
他若是听到了怎么办?
陈则内心叫苦不迭。
声音小了他说听不清,要拔了他的舌头,声音大了还要怪他。
果然当下人的,背上的锅就是要背得多些。
赵缚面色阴沉得可怕,眼底错杂的情绪不断翻涌着。
他的眼中仿佛含着一片浮冰的世界,那抹冰冷的寒意迅速凝聚,蔓延至他全身,使他周身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息之中,宛如严冬的寒冷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