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疑惑地接过图章,细细看了一番之后,心口蓦然咚咚乱跳起来,他真是柳一白!温庭姝忽然背过身去,僵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自己的铺子里见到了柳一白,她方才竟然还在他面前自卖自夸,温庭姝只恨现在没有一个地洞给她钻进去藏羞。春花秋月两人也惊愕地看着柳一白,没想到会在铺子里看到本尊。“我以为柳一白是个小老头,怎么这般年轻?”秋月有些诧异地与春花说道。春花不觉点了点头,“我也以为。”“小姐一定很高兴,毕竟她很喜欢柳一白的,时常在咱面前夸赞他。”秋月小声说道。一旁的李擎闻言立刻竖起耳朵,提高了警惕,随后目光看向那叫柳一白的男人。温庭姝努力维持平静,待心情平复稍许,蓦然想起来人家的图章还在自己手上,又是一阵脸红,她连忙回过身走到他身旁,将图章交还给他,又深深下拜,神色恭谨道:“柳先生,是小女轻狂无礼了,还请柳先生莫怪。”温庭姝脸羞得通红,她竟然在柳一白面前班门弄斧,这让人知晓,要贻笑大方。柳一白目光落在她温婉秀丽的面庞上,见她前一刻还怒气冲冲,后一刻便温顺如兔,不禁觉得有趣,“我能够品鉴这些画了么?”温庭姝脸又是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耳根也不由发红,她点点头,“柳先生说的对,这些画的确是东施效颦了。”“……”柳一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沉默之后,他忽然又开口:“其实这画画得也不错。”“……”温庭姝语滞,他一向这么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的么?柳一白眼眸闪动,语气笃定:“若在下没料错的,这些话都是你画的吧?”柳一白原来还只是怀疑,但她说了那一句东施效颦之后,他便确定了这些画是她画的,毕竟若是她朋友所画,她不会一开始那么激动地为朋友说话,之后却又如此贬低自己的朋友。被人戳穿了事实,温庭姝又羞又愧,又想到自己方才在他面前说自己的画很好,她已经羞愧欲死,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让柳先生见笑了。”柳一白目光落在她髻上轻颤的流苏上,冷不丁地说了句:“你很仰慕我?”二更“姝儿,我回来了。……倾慕他?听闻柳一白的话,温庭姝蓦然抬眸,惊愕地看着他。对上她慌乱无措的目光,柳一白改了口,“准确来说,是你仰慕我的画作?”“柳先生的画精丽绝逸,冠绝古今,本就令无数人向往。”温庭姝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直接承认自己仰慕他的画作。柳一白闻言不觉笑了下,随后微微沉吟道:“我突然想起来,你是方琼的表妹吧,我们之前在铺子外面见过一面。”温庭姝没想到他还记得,不觉微笑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柳一白注视着她脸上浅浅的笑靥,忽然说道:“你若想提升一下画技,我倒是可以教一下你,你如今的画仍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并无个人骨气风神。”温庭姝心中一动,能得他指教原是她梦寐以求之事,可又念及男女有别,不敢答应。她神色犹豫不决,想拒绝又觉不舍。柳一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我可以不必在屋子里单独相处。可以在庭院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身旁也可以让丫鬟守着。”柳一白倒是没动什么歪心思,而是觉得她有绘画的天赋,只是无人引导才未形成自己个人的风格。温庭姝听闻他从来不会收徒,如今他竟然肯指点自己,自己若还犹豫不决,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了,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喜悦,温庭姝屈膝见礼,“小女拜见师父。”“嗯?”柳一白有些诧异似地扬了下眉,师父?他没说要收她为徒吧?柳一白本想拒绝,但看着她眉眼间压抑不住的欢喜,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明日正午时分,我会来这里。”言罢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扬长离去。这就走了?还没谈束脩的事呢?温庭姝怔怔地看着他潇洒不羁的背影,心忖。那就等到明日再说吧。温庭姝唇角不由浮起抹高兴的笑容。一旁的秋月秋月幸灾乐祸地看了眼李擎,见他紧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又是琼表哥,又是柳先生的,这江世子再不回来,后院怕是要着火了。京城,江宴宅邸。江宴收到汴阳送来的信时,正打算出门去温府,拜访温世杰。这些日子江宴为了与自己未来的岳丈打好关系,花了不少功夫。他在温世杰面前收敛平日里肆意轻狂的性子,一直表现得文雅稳重,又谦虚恭谨,获得温世杰的不少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