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外面那一堆的尸体是假的,程晚桥火急火燎赶来,还没来得及喘气,“你没事吧?”遇辰道:“受了些惊吓,无碍。”程晚桥再看一眼外面的那一堆黑衣人尸体,“是荆国人?”“兴许。”遇辰打量着他,他身上只穿着中单,连外袍也没来得及穿,还有脚下的鞋,也只穿了一双布鞋,看样子是来的匆忙,“这么担心我?”程晚桥看他一脸淡然,他有几分无奈,“我一听有刺客,便立即赶了过来。”遇辰问:“殿下今日可还上朝?”程晚桥看了看外面的天,再有一个时辰便要上朝了,可宜襄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想留下来处理,“罢了,左右去了,我也说不上几句话。”料理好宜襄府的事后,已经是正午,程晚桥回府换了一身衣裳,便立即进宫向皇帝秉明此事。御书房中,程绀听了程晚桥的汇报后龙颜大怒,拍了拍眼前的案台,“岂有此理,荆人竟敢在京城撒野!”程晚桥道:“所幸神君安然无恙。”程绀道:“神君乃是朕的贵客,可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晚桥,你传朕旨意,调派五十名精锐过去宜襄府,定要保神君平安。”“是,父皇。”程晚桥再弯腰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个请求。”“说。”程晚桥道:“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也一并搬去宜襄府,护神君左右。”程绀神色一顿,“我大祁又不是无人,你堂堂一国皇子,去凑什么热闹?”程晚桥早猜到皇帝会这么说,早早准备了说辞,“方才父皇也说,神君是父皇的贵客,若是儿臣亲自守卫,更显诚意,还请父皇恩准。”程绀冷脸看着程晚桥,“晚桥,说实话,为何想要入住宜襄府?”程晚桥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当初在羽灵溪答应羽王,定要护神君周全,昨夜神君遇刺儿臣却不在,心中有愧,所以才想入住宜襄府,时时刻刻护神君的安危。”程绀眯起眼问:“那何不将神君请到你府上?”程晚桥道:“神君乃是父皇贵客,儿臣只担守卫之责。”闻言,程绀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程晚桥说也可请到府上,他或许就要大怒了,他道:“你与神君也有私交?”“算不得私交,只是回京这一路,与神君同行,有几分情分罢了。”程绀思索再三,“既然是你主动请命,那朕便准了。”“谢父皇。”——程晚桥得了陛下恩准,回府后立即让人收拾了一些行李前去宜襄府,当晚就入住。沁园十分宽敞,即便是一个二三十人的使团也能住得下。遇辰住的正房,程晚桥搬过来后住在了厢房。地上的血迹都已经清洗干净,打斗中损毁的东西也都修复,昨夜的那一场刺杀不曾留下一丝痕迹。晚膳过后,遇辰邀了程晚桥在房里下棋,虽说程晚桥从没赢过遇辰,可他的棋艺也确实进步了不少。遇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可惜了,原本今日殿下要带我游城的,被人坏了好事。”程晚桥落下了一子,抬头看他,“明日一定去。”遇辰把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他身上,“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程晚桥实在没看出来哪里是福,“怎么说?”遇辰摸了一子落下,不慌不忙地赢了这一局,“虽遭了行刺,但殿下却因此搬了进来,这可不是因祸得福么?”程晚桥不敢说自己没有私心,昨日他问遇辰住在宜襄府可还习惯,遇辰说不习惯,因为少了他。那时他心里便想,若是能陪他一起便好了,只是他一个皇子若是平白无故搬来宜襄府,必定遭人诸多猜测,而以保护神君为由搬进来,便也算名正言顺。他道:“护你周全,是我的职责。”遇辰用手虚支着头,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对座他,“我可不敢奢求陛下搬来是因为私心。”程晚桥对上他的目光,脸上浮起淡淡红晕。昨夜遇星辰七隔日,程晚桥原本是想着下朝就立即带遇辰去城中游玩的,连带路的人都安排好了,可惜遇辰却脱不开身。前天夜里遇辰遇刺的消息传开,今日下朝后,三皇子程晋良,太子程坤凌先后上宜襄府来,说是来看一看神君,顺道慰问。一来二去,待送走了前来拜访的客人,就到了傍晚。遇辰看着夕阳西下,“看来,今日还是去不成。”程晚桥怕他扫兴,立即道:“京城到了晚上,也十分热闹,要不,今夜我们去聚香楼用晚膳,顺道去泽安街逛逛,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