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娘嗓门大,声音尖细,或许是因为唱戏的缘故,拔高的声音中似还带着唱腔。院中王瓦匠和其家人被赵三娘这声音给震的捂住耳朵,便是牛嫂也忍不住捂耳朵。“赵三娘!我是真的没时间,别家的活我都接了好几家,总不能落下别家专门去给你家修吧?!”王叔一脸的不耐和烦躁,吼道。这话一听就是敷衍,再加上方才已答应明日去白灼那里,便知道王叔是有意推诿。赵三娘显然是不好打发的,她啐了口指着王叔骂道:“少拿这些屁话来搪塞我!她们刚才上门是不是来找你接活?你接别人的,就是不给我家修!你是不是觉得我赵三娘会拖欠你钱?!”王叔连连摇头,眉眼间满是不耐的说道:“赵三娘,我就是活多,腾不出时间,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上门给你修!”“呸!”赵三娘完全不吃这一套,指着王叔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嫌弃我经常给丧葬人家唱戏,觉得我家晦气吗?!”王叔嘟囔一声:“知道还不走?”眼见赵三娘又要发疯,王叔的婆娘忙上前道:“赵三娘,这化远村又不是只有我们当家的一个泥瓦匠,你就去找其他人吧,我们当家的没有那个福气挣你的钱。”牛嫂也上前劝阻,眼看王叔是怎么也不愿意答应,赵三娘斥了声:“呔!不识好歹!”又狠狠啐了口,转身大步离开。王叔两口子一脸‘总算走了’的嫌弃表情,等白灼和牛嫂出来后,牛嫂心中藏不住话,拉着白灼就说道起来。“也不怪王瓦匠不愿意上门,这赵三娘时常给办丧事的人家唱戏,村里人自然也嫌晦气,不过也有那不怕晦气的主动招惹赵三娘,去年隔壁村一个光棍偷偷□□来找赵三娘,被赵三娘给狠狠打了一顿,第二天这光棍就淹死在河中了!”说起这事,牛嫂也是一脸惊惧:“后来官府查案,还将赵三娘带走了,不过没有几日就破案了,说是那光棍是自己喝醉了失足落水的,再后来村里就传出说赵三娘身染不洁之气,谁跟她走得近就会被连累,村里有跟赵三娘接触后,各个都遇到倒霉事的,所以现在村里人都不愿意和赵三娘多接触。”村里是有其他泥瓦匠,但架不住赵三娘晦气的传言越来越大,所以没人愿意去,就是愿意去的,那也是想占便宜的。说完,牛嫂还不忘对白灼说:“白灼丫头,你们刚来咱们村,还是要离那个赵三娘远些,免得沾染晦气。”白灼微微抿唇,她是不相信所谓的晦气传言的,听牛嫂说的那个死去的光棍,那也是他做了坏事,失足落水兴许就是报应。至于和赵三娘接触就会倒霉,这种传言就更扯了,说不定都是巧合,而村里人最忌鬼怪之事,觉得给做白事人家唱戏就会沾染晦气,说白了,还是心底有成见。不过牛嫂也是好意,白灼没有反驳,只点头没有说话。牛嫂带着白灼绕着化远村走了一圈,这村子的人家是真的不多,大多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但这里的人很热情,加上有牛嫂介绍,很快白灼便在一户人家买到了煤饼。煤饼没有炭贵,且都是参了黄土的,烧起来没有碳灰那么暖,但也总比没有强啊。卖煤饼的人家还算不错,帮着白灼将煤饼送上门,得知白灼住在村里好些年没有人住的茅草屋,虽说好奇,但也没有细问,只道牛嫂认识的人定然不是坏人,而且日后都是一个村的,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彼时的李熠正坐在屋内按摩双腿,试着在床上挪到地下,只可惜他的双腿稍微一动,除却钻心的疼痛以外,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力。不过他也没泄气,就在他按摩双腿时,听到屋外传来说话声,除却白灼的声音还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一个下午没有看见白灼,李熠甚是想念,就想透过窗户看看那丫头,谁知他身体偏的太过,两条腿又使不上力,一不小心就从床上给翻到了地上!‘咚!’的一声很是清脆,白灼听到这声,哪里还顾的跟别人说话,提步就朝屋内跑去。“李熠!”白灼打开门跑进屋,就见李熠正用一双手撑着地面让自己坐起身,看到白灼,李熠一脸讪讪唤阿灼的名字。“怎么摔到地上了?疼不疼啊?”白灼快步跑过去检查李熠有没有受伤。李熠神情讪讪,他哪里好意思告诉白灼,他是因为想看白灼一面,就给摔下来了。这也太丢人了!“咳,我没事。”李熠摇头,温声安抚道。白灼见李熠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但她一个小身板显然无法将李熠扶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