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蒙喝着雪水,摇着头说:“俄苏和日不会让蝎子成为部族,他们是嘹鹰部的奴隶。”
蝎子的母亲都是大周人,还出现过海日古这样的叛徒,即便打了胜仗也难以服众。况且在大漠,各部认的是哈森。
“如果格达勒能给我们,”骑兵对苏蒙笑起来,“那以后就不怕再饿肚子了。”
苏蒙吞咽着雪水,没有立刻回答。他曾经试探过阿木尔,但没有得到回应。青鼠部不是强部,如今嘹鹰部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部,回颜部又投靠了离北,剩下他们青鼠部待在这里跟边郡守备军一起啃沙子,谁能想到最后连边郡守备军都跑了。苏蒙在日复一日地驻扎里看不到将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结果儿子在今年开春夭折了。
“等待总是有用的,”苏蒙只能如此安慰,“起码待在这里不会面对离北的报复。”
骑兵们笑起来。
篝火烧到一半,骑兵在背后看见了几条野狗。他挥动着枯枝,嘴里发出“嘁”的驱赶声。这些野狗饿得垂涎,哈着热气绕着他们打转。
苏蒙说:“赶走它们。”
骑兵便站起来,握起弯刀,加上了跺脚的动作。野狗向后瑟缩了一下,骑兵腆着肚子,回头对苏蒙说:“我们可以狩猎,狗皮能——”
骑兵的话还没有讲完,那野狗像是疯了般群扑而上,撕咬着骑兵,拽得他翻摔在地。他握刀的手臂被咬住了,皮革扛不住野狗们的利牙,疼得喊叫。
苏蒙当即站了起来,夜巡的骑兵们跟着追上去,踹着野狗,把人往回拖。苏蒙看这些野狗眼睛通红得古怪,稳妥起见,他冲骑兵们说:“拉弓射死它们,这些狗不对劲。”
夜里传出几声微弱的鹧鸪叫,野狗们像是觉察到了危险,在骑兵上马拉弓时掉头就跑。它们慌不择路般地朝西奔跑,骑兵们跟着追了上去。
野狗挨了箭,瘸着腿向前逃。后边的骑兵拔出了弯刀,俯身下来,在马匹冲刺间想要一刀了结野狗。他们狂奔着,溅起的雪沫扬在半空,只听“嗖”地一声爆响,一支长箭从西面直射而来,骑兵当即翻下马背。他的脚还挂在马鞍上,被马拖行着撞过了边界线。
糟了!
苏蒙暗道声不妙,阿木尔早就吩咐过此刻不宜跟启东交战,只要他们不进攻,戚竹音就出不来。他立刻勒马,喊道:“后退!”
但是前方的火把陡然亮起来,接着周围大亮。
“戚竹音!”苏蒙在马背上用大周话厉斥着,“女人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