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昏暗的灯光齐齐灭下,隔壁的恐怖动静也戛然而止,忽听一声闷雷乍响,不多时外面传来声音,老板说停电了,太晚了没人过来检修,房费打折,让他们该睡的睡,想退的退。
谢乘风听完扭头回来,发现许映白不知什么时候又坐了起来,挨他很近,二人对视,他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长得挺好看。”
许映白浑身酒气,抬手轻拍下他的脸,手上轻佻言语却很正经:“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我的底线是绝不能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影响别人,所以我跟你父母坦白出柜,并且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你的底线是什么?”
谢乘风如实回答说:“我不知道。”
“你需要知道。”许映白说,“知道底线在哪里才能有把握地控制自己,但是有时候底线也没必要跟别人讲。”
谢乘风虚心请教:“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讲?”
“有了底线你自然会遵循底线生活,跟你生活有交集的人也会感受到你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许映白略带嘲讽地扯了下唇角,“如果跟别人明明白白地讲了,就会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踩着你的底线试探你恶心你。”
谢乘风瞧他神色,话出来的很溜:“看来你是被人给恶心了。”
许映白笑的肩膀直抖,抖到后面埋在被子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脏话。
谢乘风等他喘匀气,问他:“许映白,你还喝水吗?”
许映白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眼睛红的不像话:“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谢乘风指指矿泉水瓶旁边的身份证。
许映白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晚的交谈到这里暂停,后来许映白胃里翻江倒海,到卫生间猛吐一阵,吐痛快了回来开始翻包,几件衣服扔出来,在包底看见那份被迫收下的礼物。
挺精致一小盒,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他掏出来扔给看他跟看傻子似的谢乘风,说这东西他不要,给救命恩人吧,扔了也好卖了也罢,反正他就是不要。
水龙头垂下一滴水,啪的一声砸进洗脸池内,谢乘风摊开手,那年装在礼物盒的打火机就在他手里。
“你记起来了?”浴室的暖色灯洒下来,谢乘风微垂眼眸,“这支打火机是你送我的。”
那晚许映白扔给他盒子之后就昏睡过去,他则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儿时福利院阿姨做的十字绣出现在脑海,许映白说过的底线问题也萦绕在耳边。
经过一夜,他心里那道不会出错的线开始清晰。
那晚他清晨才入睡,没多久李慕枫拍门,他们在附近还有一场演出,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许映白没醒的意思,他快速收拾好东西,带走那支打火机,急匆匆出门,走到一半猛然想起他们彼此没留联系方式。
盯着李慕枫要吃人的眼神回来,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许映白走了。
“我后来回去,你已经走了。”谢乘风抬起脸,对他笑的温顺且得意,“没关系,我现在又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