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鱼再大些炖汤可香了,”施玉儿摸了摸肚子,这几日赶路她都没怎么吃饱,也没吃好,嘴巴里苦苦的全是吃什么调理身子的药丸留下来的味道,“雾莲,你想不想吃些酸的辣的?”
见她恢复了精气神,雾莲也跟着高兴,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来,“喏,酸杏,姑娘您之前晕的厉害,奴婢叫您含着一颗杏您不愿,此时倒是惦记了起来。”
“什么嘛,”施玉儿皱了皱鼻,丢一颗红彤彤的酸杏干进嘴里,低声嘟囔道:“那时候我正晕着呢,哪有心思吃什么杏子。”
入口的那一刹,酸味便铺天盖地涌来刺激着味蕾,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杏干变软才有淡淡的甜味传来。
施玉儿从前不爱吃酸,但如今却像是转了性一般还想要多吃几颗,最后还是雾莲将小油纸包收了起来,无奈道:“吃多了伤胃,您去吃些酥饼或是桃子糖?”
这可不是酥饼能解决的问题,头脑清醒以后施玉儿整个人都十分欢快,一直到队伍要重新出发之时她才不再与雾莲玩闹,乖乖上了车。
记着她说的话,雾莲到了驿站之后便买了两条新鲜的鱼,炖了一大锅汤出来,汤的颜色奶白奶白的,香味止不住地往施玉儿鼻子里涌。
沈母见她喝下去一大碗汤后又吃了一碗米饭,吃的十分香甜,也不自觉的跟着多吃了些,不禁问道:“不晕了么?”
“不晕了,”施玉儿此时面色红润,哪里还有一点儿先前苍白的样子,能吃能笑,饭后又找雾莲讨酸杏,“方才下雨的时候打开车窗透了会儿气,觉得好了许多。”
“好了就好,”沈母见她吃的高兴,也放下心来,这两日在路上施玉儿一直睡,惹得她还以为是临川药下重了,总之没事就好,“你吃的杏干?不酸么?”
“不酸,”施玉儿现在越吃越喜欢这个味道,甚至还有些嫌不够酸,她递给沈母一颗,“伯母您也尝尝。”
沈母以前怀两个儿子时倒是喜欢吃这玩意儿,平时是碰都不碰的,此时方将杏干放入嘴里,那股熟悉的酸味便涌来,她吃的直皱眉,险些吐出来。
“你喜欢吃,等到了太原我便遣人去多买些给你送过去,”沈母用清水漱口,也惯着她这个爱好,说道:“没多久就到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这两日舟车劳顿,的确是辛苦。”
再行半日便可抵达太原,入夜之后施玉儿也一直是清醒的,她趴在软垫之上同雾莲说些话。
郊外夜间可闻鸟类嘶啼之声,若不是随从众多,倒是显得胆寒,等快要进城时,远处才有微弱的灯火闪烁,再近些,点点灯火便如星子汇集。
那抹光亮越来越近之时,马车也缓缓停下,沈父就在城门处等着一行人。
施玉儿只草草见到了沈父的模样便换乘了另一辆马车,她的眸子微弯了弯,仿佛是看见了沈临川若干年以后的模样,不得不说,父子二人长得有七八分像。
想起沈临川,她又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靠在雾莲的肩上不说话。
太原城内未宵禁,灯笼挂满了街道,街旁两侧有夜行的游人和醉酒吟诗的才子,商贩们都笑盈盈地推销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时而与隔壁摊位的老板说说话。
沈府与在京中的相府不同,沈府与民宅离得不远,没有如相府一般夸张的规模,但依旧是门庭宏伟古朴,透着大家族的底蕴。
沈母出发前便已经遣人收拾好了施玉儿要住的地方,她也不需要去给谁请安,一入府后便被带到院里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