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低头看了看,果然见到自己腰上开始慢慢蜿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绿莲来,她昨日已经被折腾到晕晕乎乎,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沈临川画了什么。
她将床帐掀开,顿时一股刺目的阳光便涌了进来,惹得她不由得眯起眸子,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屋内的事物。
这是沈临川的卧室,的确简朴,但施玉儿一眼便可以看出,光是那黄花木的平案便价值不菲,纵使屋内简单,却极其符合主人的性子,一样的没什么趣味。
施玉儿摇了摇头,将趣味这两个字从自己的脑海里丢出去,便打算去寻自己的衣裳。
她昨日是被沈临川裹着他的外衣抱回房的,洗漱后更是未着寸缕,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现在。
正在她坐在床侧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屋门被轻轻扣响,传来女子的声音,“姑娘,您醒了么?”
“醒了。”
施玉儿舒出一口气来,见着来人身着绿衣,年纪约莫二十上下,面庞清秀,但眉目间却隐隐透出一丝坚毅,不似寻常丫环那般孱弱模样,不禁问道:“你是?”
“奴婢是大人的属下,从今往后便跟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的安全了。”绿衣女子微抬起首来,落到她肩上的红痕时又偏开,将手中的衣裳放到桌上,答道:“姑娘唤奴婢雾莲就好。”
“属下……”施玉儿将衣裳穿起,忍不住目光又在她的身上落了落,见她手脚麻利,收拾床铺和打水的姿态都极为迅速,几乎不过片刻便完成了这些事情,于是心中也默默了然过来,‘保护安全’这四个字究竟是为何而来。
“你知晓沈临川去做什么了么?”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晓大人寅时过半时出了院子,大抵是去书房了吧。”雾莲一边说着,为她挽起一个简单的髻来了,望了一下,似乎有些赫然,带着两分歉意道:“奴婢未学过梳妆之术,故而只能帮姑娘扎一个简单的头发。”
“无碍,”施玉儿抿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会武功,我也不会,对么?”
“啊,对。”雾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牵着她往外走,时不时去瞧一眼她的侧脸,不由得夸道:“施姑娘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漂亮善良。”
“传闻?”施玉儿一愣,不由得用眸子有些期待地瞧她,问道:“什么传闻,都是夸我的么?”
“对,”雾莲亦是跟着抿唇笑,将这些时候听到的话全都告诉了她,“我听他们说,施姑娘您心地善良,大人中毒时不离不弃,还生了一副天仙似的容貌,是真正的秀外慧中。”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院子,施玉儿上了轿,脑中都还晕乎乎的,被夸的有些不知所云,她见窗子打开,又伏出去想同雾莲说话,“你走路累么?”
她也是昨日来时才知道两个人院子竟然离的这么远,光是坐轿子就要坐好久。
“姑娘,走一会儿也就到了,若是您觉得累了,便闭眼睛歇会儿,我原是打算带着姑娘骑马,又担心您受不住,没想到大人便遣了轿子来。”
相府的确极大,这府中上上下下没个月余怕是知晓不完全,施玉儿点了点头,将头倚在窗上,看着相府中的一道道景往后退去,见路过的奴仆都俯下身来过礼请安,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到了她的院子里。
许是由于为了伺候周全的缘故,她的院子里大多是一些姑姑辈的人贴身伺候着,倒是也周全,不过说不出许多的乐话儿来,如今多了一个雾莲,她的心中不知晓有多欢喜。
更何况雾莲是沈临川的下属,她一定知晓许多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听一听。
此时已经辰时过,天空中亮堂堂的,一轮圆日斜挂,空气中仿佛琉璃般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