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机宜司的奏札在宰执手中转了一圈,吕夷简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李贼欲联辽人之势,侵我河东之地,诸位可有应对之法?”
堂内一片安静,都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至于应对,还真的难办!
西夏不怕,可辽人也集结了军队,在边境虎视眈眈啊!
眼见众人不应,吕夷简接着道:“老夫倒有一个人选,狄进狄仕林,他本是河东并州人士,此前出使辽国,屡屡挫败夏人阴谋,最终迫使辽帝在各国使臣面前对夏用兵,倘若此番辽人蛇鼠两端,自可由他出面质问,辽主何以背信弃义,贤名尽丧!”
别说王曾,其他老臣都面面相觑,惊于这份峰回路转。
与范雍、夏竦、高继勋平起平坐,争夺陕西前线的战争话语权?
不!
事实证明,那个人准备独领一路!
偏偏相比起陕西的局势,可以论资排辈,河东的局势又不同了,极有可能要同时面对辽国和西夏的联手威逼。
即便放眼朝堂,资历为重,也没有人比屡次应对辽人和提出《定边十策》的狄进,更加合适的官员!
因此在首相王曾的沉默下,新相吕夷简缓缓起身,斩钉截铁地道:“前线战况,瞬息万变,不可拖延,两府当向太后与官家举荐,太常丞、三司盐铁判官、史馆修撰狄进,知河东路麟州,兼本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副使,对辽急事不及奏报,可便宜行事!”
朝堂上最年轻的经略相公,天章阁侍制
“仕林,一路珍重,痛击西贼,扬我国威!”
“承诸位吉言!”
京师外,长亭边,一群人正在向狄进送别。
不仅公孙策、王尧臣、范仲淹、韩琦等好友齐至,同属三司、馆阁的许多同僚,也一并前来。
正如吕夷简所言,河东局势不比陕西,既然前线有西夏异动,当断则断,万万不可拖延,因此朝廷的任命下达得极快。
狄进新的本官、贴职和差遣,下来了。
以本官正六品右司郎中,贴职天章阁待制,知麟州兼河东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副使。
嗯,馆职转为贴职,因为之前狄进还是在馆职上班,修撰《唐书》,现在的贴职,则是完全以他官,兼领诸阁学士及三馆职名。
为此,朝堂上又有一个短暂的争执。
正常情况下,以狄进的年龄和资序,首次外放任知州,本官应该就是正七品的太常丞、右司谏等等,贴职可以变为直龙图阁,最后权发遣麟州兼河东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