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毫不意外,拨了拨算珠,摇头叹气:“可惜!可惜!要是做成了买卖再被抓,该有多好吶~”
……
开封府牢。
娄彦先睡得好好的,又被吴景骑在身后,左右扇起了巴掌,正恍惚呢,隔壁的牢门打开,一道身影被狠狠地推了进去。
娄彦先歪过头,本来只是了无生趣地看上一眼,别的犯人被抓进来与他何干,然而就这一眼,整个人好似凝固,化作了一尊泥雕木塑,怔怔地看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
陌生的地方在于,就在未入大牢前,他只知府衙内也有帮中的高层,可以在关键时刻传递消息,但具体是谁却不清楚。
直到前几日,这位地位很不一般的刑案孔目,在他耳边传递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末了还自信满满地加了一句:“七弟放心,只要有四哥在,你很快就能出去!”
……
“四哥啊!你怎么也进来了啊啊啊!”
最高明的审讯,往往让犯人觉得优势在我(第二更)
事实证明,娄彦先的意志力超乎想像的强,那无比悲戚的哀嚎声,是在心底发出的,表现在外面,只是眼角默默地垂下了一滴浊泪。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被吴景打哭了。
而鲁方也只是瞄了一眼这位兄弟在隔壁挨揍,默默地偏过脸,不再往那里看。
相认是不可能相认的,那样岂非不打自招,他还在努力思索,是否有保全自己身份的可能……
不再关心儿子的死活,聪明的头脑重回高地,鲁方已经明白,所谓勒索,就是一个逼得他把钱拿出来的圈套。
他伪造的身份是当年精心设计的,别说陕西环州是边塞,距离京师千里迢迢,即便有人愿意去,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决定性的线索,而在这过程中,他有很多退路,最坏的情况,大不了脱下这身朝廷的吏服,重新钻回无忧洞里。
可现在,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钱财已经暴露,一次性拿出的五千贯钱,该怎么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要知道他可是陕西的孤儿,家中死光,了无牵挂,才来京师打拼……
隔壁巴掌抽完了,鲁方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怪以前把话说得太死,想找借口都不得。
当然,真正要编钱的来路,还是有办法的。
太平坊里面,达官贵人的赏赐,就是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由于钱太多,他要由此编造出具体的受贿过程,如果太虚假,随便就会被揭穿,如果带上几分真实,又怕真的把人给供出来,照样是死路一条……
“审问我的人,会是衙门里面的哪位官员?”
“陈尧咨性情刚戾,以气节自居;朱昌私欲作祟,不值一提;王博洋自以为是,又胆小惜身;吕安道才干平平,倒是有几分执着,那谢立礼更已是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