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十二斤没去理会三清。他左右看看,像在找谁,问:“贾主席了?今天一大早又和狗的干了一架。”金师傅和朱师傅面面相觑,赶紧问:“嗯嗯,不是哇,又咋了?”车师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想张大嘴说话,被金师傅一个捂嘴的动作压低了声音:“真他妈的,纯粹是个神经病。上次和他干过一架,本来以为他既然同意让红枫参加上次比赛了,就可能也同意这次比赛了,结果,今天一早晨他妈的又变卦了。非让小赖上。小赖那货,谁不知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请假跑广州就是石狮,而且听说在解放大楼后面还摆着摊子。有好事了就又要回来参加比赛。别说是不合理,即便就是让她上车,她能拿下来?纯粹扯淡!”“嗯嗯,是?行了,差不多就行了。正副组长,老是合不来,让人家别人看见,成了笑话了。”金师傅开始和稀泥。能听见对面的门在响动。“车师傅,车师傅,正要找你了,来来。”贾主席从对门过来。车十二斤以为让他去主任办公室,二话不说,低着头就那边走。不想,贾主席过来,拉他一把,嘴里叨叨絮絮着什么,“来,刚才主任们研究了一下,说一定要发扬铸造车间一贯的传统作风。不要自私自利,要公平合理竞争,这不是,领导们研究了一下,决定让高车的候选选手,她们之间,来一次咱们车间内部的比赛。胜了的,就参加厂里比赛。输了,自然不能参加。”不容车师傅表态,贾主席长吁口气,“还是咱们老主任有办法。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快别闹意见了。”说着话,他还轻轻拽了一下车十二斤的衣袖。亲昵的动作伴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车十二斤只能说:“行了,行了。有啥了么。不用比,一看就能看出来,一看就能看出来。”他真想说,小赖那是些啥人了,还有资格和红枫比,那不是不自量力么。最终则没说出口。车十二斤随贾主席转回右手办公室,刚站定,贾主席当着朱师傅和金师傅两人面,忽然有意无意地对车十二斤说:“诶?昨天咱们两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你在机动科老战友,他从厂部大楼出来,说了一句啥了?好像是去市供电局呀?”车十二斤一愣,望着贾主席笑嘻嘻的暗黄色的脸,恍然一笑,马上说:“嗷嗷,人家那可是厂里的红人了。领着厂部的人去供电局给人家送礼去呀。当然不是行贿啊,咱们可不能弄错了。如果不拉好关系,那咱们厂可就有一天没一天被人家拉闸断电呢。”车十二斤说这话时,向贾主席投去钦佩的一眼。金师傅惊讶地睁大眼睛,大声道:“呀呀,那可是惹不起,那可是惹不起。现在电力部门就是爷爷,说不好哪天就断了电了。没办法,谁让咱们市里用电量太大了?”:()车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