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技术啊。”金新凯已经开始谈细节了,说明他已经接受这个提案了。“这样,下午你再过来,两点我让彭湃过来,一起商量一下。”祁同伟像是想到什么,又开口。“对了,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我们要想做到政企分离,就该成立一个区属的企业投资管理会。给与这个管理会充分的权力,我们主动入股落户高新区的企业,宗旨还是不插手,不管束。但是要监督,同时因为政府是股东之一,给与政府的优惠政策,税收等等方面。像有些有潜力的企业,也许我们能主动投资占股一部分,然后到一定时期让他们回购退出,有些企业就牢牢控制在手中。当然,主体还是民营企业,这点不变。比如澎湃装备,如果我们只入股不管事,他们过去的老东家如果想找他们麻烦,那就得顾忌顾及,现在他们可又成了国有企业,只不过形式上和以前的国企不一样。他们的股东大会不正是所有职工吗,我们可以以投资管理会的名义向他们股东大会注资,成为一个股东,也跟他们一样举手投票。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指手画脚,事情还是让他们管理层做。管理层做不好,开股东大会选新人上来。这一套其实是西方搞的,不过我个人觉得目前我们需要这样的模式,来解放国有企业的手脚,让他们获得竞争力。”金新凯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我读过上头的指导文件,这样的模式不符合政商分离的指导政策。你的意思是国有资本做股东,但是运行还是民营的模式,像国外一样,尽量把权力交给管理层。董事会作为监督,平时不像以前国企那样,事事插手,人事也管,花钱也管,业务方向也管。那些事情基本全部交给管理层,只有重大事项由董事会通过后,总经理去执行,是吧?”祁同伟有些惊讶,金新凯很懂啊,这一套模式在西方虽然实行很久了,但是大部分国内的官员都还停留在计划经济的思维,自己还对如何解释这个模式想了半天,结果没想到金新凯一点就通,看来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啊。“不用这个表情,我又不是那些没读过书的老古董。我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经济案例也学过不少,论文写得也是如何学习西方的方式改组国企。这些事情,我确实考虑过。不过你刚刚说的不行,上面的政策通不过,再说,现在我们国家直接控股的国企,只怕在做外贸生意的时候,会遭遇阻碍,关税贸易协定也对我们没有完全开放。”“那怎么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成立一个区属投资公司,以投资公司去持有股份,中间多一层皮。上面的政策就能打个擦边球,对国外那些客户来说,直接股东不是政府,那就不是官办红顶企业,只是普通民营企业。”祁同伟简直听呆了,这一整套模式不正是后世的城投吗,像中部省的玉兰市,在十几年后就成立了玉兰投资公司,成功建立了多个显示屏的领头企业,投资了不少成功的民营企业,光这方面的分红就有土地财政的一大半之多。看来,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祁同伟已经想出了合适的办法。“哥,那就这样搞,时机不能错过啊,改革开放的东风如果不乘上,日后布局产业只会越来越困难。我提议,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成立一个区属资产委员会,然后以委员会来管理区属投资公司。可以适当的请市里参股投资公司,名字也取大一些,东瓯创投就不错。然后以投资公司去投资有发展潜力的民营企业,像卡车厂这个就可以控股,请经理人做小股东,只要业绩做得好,就给股权的激励。而像其他的高新区企业,只要评估过有投资潜力,我们就定一个标准,投个一百万,两百万,占一部分股份。定个几年期退出机制,按照公司业绩让他们加价回购。如果发展真的很有潜力,那创始人们肯定很有动力出高价回购。如果发展不尽如人意,我们还能组织并购啊,收购有用的资产,技术等等。”祁同伟讲得滔滔不绝,金新凯也越听越认真,他不知道祁同伟还有这一手,要说在政法线上,祁同伟着实是个人才,但是搞经济,也能给人眼前一亮。二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报告涂涂改改写了很多,桌上的烟灰缸也塞满了华子的烟蒂,直到伍秘书敲门进来。“区长,五分钟后要和市组织部的高副部长会晤,他们快到了。”这句话才打断了二人的谈兴。“哥,你赶紧去吧,我认为就照我们刚刚提议的就很好。你亲自兼任这个委员会主任和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前期先把握好投资的节奏。等事情上了轨道,有了合适的人才,再把兼职卸下来,明确这个委员会由区长分管。这件事只要做好了,我们区里就不会缺财政收入了。”还有句话没说出口的是,祁同伟实在不想开启土地财政这个巨坑,土地财政对地方政府来说,是会上瘾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是饮鸩止渴,但是都忍不住去拿这个钱,最终的负担却落在老百姓头上。再者,提前请市里参股投资公司,也是提前布局,如果金新凯在一年后的市里换届中,成功上位市委常委江北新区区委书记,那到时候的平台就会是全市,而不是单单一个江北新区或者说高新区,直接能以市里的名义掌控投资公司。之所以提议让金新凯自己兼任这个主任和投资公司董事长,也是因为这个功劳可能有点太大了,自己接不下,让别人接也不可能,还是让老哥亲自接下这个功劳,时机到了,那些兼职肯定会轮到自己,分一杯羹绝不是难事。:()重生之祁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