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茹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语气骤然拔高,“所以臣女怀疑皇后娘娘她……也许和臣女一样也做了一个梦,提前知道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龙椅上,司马戈赤红的双眼骤然眯起,他不由地回忆起小傻子见他的第一面说出的第一句话,拽着他的衣袖,傻傻地开口,“陛下,您什么时候娶阿瑜呀?阿瑜想要快些嫁给陛下。”“所以,陛下,臣女是真的不知皇后娘娘的去处,也找不到娘娘的尸体与魂魄,娘娘她可能和前世一般不幸……也有可能,可能娘娘梦到了自己会在重阳节的时候遭此一劫,她于是就躲起来了呢。陛下,臣女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臣女不是妖孽也不是在说谎,就只是多了一场不一样的梦,陛下您要相信臣女呀!”萧茹说到最后,察觉到殿中的气息不多,后背又猛然一寒,立刻哀声求饶起来。她实在是怕了,也实在是不敢再肖想到宫中做妃嫔了。现在想一想,嫡母为她安排的人家,虽然官位低些但她见过几次那人的人品相貌都再好不过。若是她拿着不算间薄的嫁妆愿意嫁给那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便是清苦也比今日性命垂危要强啊!“将她关起来,”司马戈冷冷吩咐,“由皇城到外城搜查下去,重点寻找要人收留的女子和年纪不大的少年。”小傻子虽然心智不全,可她聪慧会看眼色,也许,也许是真的躲在了宫外,哭唧唧地等着陛下去找他。至于,她为什么没有主动回宫中,司马戈心中一痛,她以为自己会把她打入冷宫,一辈子都让她吃不饱穿不暖。若不是昨日仔细盘问了她的两个婢女,司马戈还不知晓小傻子对冷宫是多么的害怕,她害怕吃不饱穿不暖,害怕没有人陪着她,更害怕被关在一个小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心中开始涌现了无尽的悔恨,明明知道小傻子根本就对情爱一知半解,明明知道她身子娇弱需要呵护,可他还是任由自己的怒火去将她关起来,甚至数日都不去见她一面。“万佛寺那里的事情可办妥当了?”他哑着声音开口。“已经妥当了,长明灯点上了,善钱也已经撒了出去。陛下,有神佛保佑,皇后娘娘一定洪福齐天。”何忠语气艰涩地回答,他是真的未见过陛下还有向神佛祈求的一面。“大监亲自到万佛寺求见方丈,带去陛下的旨意,一定是万无一失。”一股浓重的戾气又蓦然涌出心中,司马戈声音极冷,“庶人文氏可到了皇陵?”“临王世子已于今日午时归来,文氏已经被剃度为尼,囚在皇陵。”何忠不敢迟疑,立刻开口,他清楚陛下心中对太后不,庶人文氏的厌恶。不过想到临王世子,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陛下,那个……新科状元由驿站递来一封密信,奴才想着状元他和皇后娘娘关系匪浅……”何忠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是昏了头,只从未央宫的春花和秋月那里听闻了皇后娘娘似是极为信赖这位状元,就忘记了陛下和娘娘争吵的□□就是这位状元!“拿上来。”司马戈的声音骤然变得暗沉而凌厉,上挑的眼尾泛着点点的红。何忠抖着手呈上去一封略显得粗糙的信……连益的密信到司马戈手中的那日,刚好他和萧瑜的小驴车到了繁荣不输望京的苏州城。风和日丽,人声鼎沸,他们一行四人进了城门。但小驴车没有去到世家聚集的北城,换句话说他们没有让刺史府和连家的人知晓。这次,连益没有再推脱,他用了萧瑜手中的金子,让生面孔的内监阿久出面在苏州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买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苏州城房价高,置办这一处小宅子虽花费巨多,但这项举动中含了连益的两层打算。阿瑜的父母心心念念他们的幼子,此时阿瑜若偷偷上刺史府门,若是走漏了消息让苏州的人以为皇后私逃出宫,是祸非福。再者,这一路上他也看出了小内监阿久的忐忑不安,他虽救了阿瑜是大功一件,但同样若不是他将阿瑜骗出未央宫,也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阿瑜若回宫中,小内监必死无疑。是以,这处宅子以内监的名义买下,有朝一日阿瑜回宫,这处留给内监阿久便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做个小买卖收养个孩童,日后也能过得不错。不得不说,连益的骨子里的确是一个考虑周全又极为稳妥的人,方方面面他都想到了。买下了宅子,当夜他们四人就住了进去,萧瑜痛痛快快地洗漱了一番,又十分乖巧地让苏州的老大夫给她诊脉。喝完了苦苦的汤药,小内监睡在她的外间榻上守着,她躺在内间柔软的床榻上,睡的呼呼的,鼻尖还冒起了两个小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