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司马戈相处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倒是觉得他是在保护皇后。若他被刺激,尤其在夜里发疯的可能性极大,与皇后争吵等于心结出在皇后的身上。夜里邪性一起,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有可能对着皇后动手。禁军围住未央宫不是要关押困住里面的皇后,而是要对付司马戈,不准他发疯进入。那显然这个隐晦的真相除了熟知司马戈秉性的司马誉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晓。于是便也造成了这样一种误解。意料之中,对司马戈此举存在误解的不止那些宫人们,就连未央宫里的皇后也不能理解。萧瑜一脸没精打采地坐在宫殿中的小花园里面,整个人蔫蔫地像只开败的小花。她被陛下关起来了,陛下不喜欢她,以后她就要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可是,她用手捧着脸,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还有白乎乎的云朵。她一点都不后悔和陛下争吵,因为阿瑜不快乐了。阿瑜要担心小公主,其他人也因为陛下的命令都不和阿瑜玩了,阿瑜很孤独的呀。话本子里面大小姐都有自己的朋友,大小姐和朋友见面,猎户一个不字都不和大小姐说,甚至还亲自接大小姐回家,哄着大小姐亲着大小姐。而阿瑜只是想要见一见连益,让他给阿瑜想个办法怎么才能保住腹中的小公主,让陛下不讨厌小公主。陛下就要杀了连益还要把阿瑜打入冷宫,陛下他根本就不将阿瑜放在心上呀!陛下他还唤阿瑜是个傻子,阿瑜最讨厌傻子这个称呼了!陛下恐吓要扒阿瑜的皮子,要挖阿瑜的眼睛,要拔阿瑜的舌头,阿瑜害怕的不得了,陛下他通通不在乎。话本子里面说,这就叫做不爱,不在乎。就算是阿瑜死了,陛下都不会为她掉一滴泪水的。萧瑜的大眼睛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陛下既然不在乎不喜欢她,那她也不要喜欢陛下了,就算陛下是她的夫君。“娘娘,快回殿中吧,要起风了,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春花看她身形小小的一团,孤零零的抬头看天空,心疼不已。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到娘娘那里,第一眼看到的是玉雪可爱的小女娃,甜甜地唤她春花。小女娃虽然被娇宠但是一点都不娇纵,平日里别提有多么的贴心了。自己摔了一跤,女娃会跑过来对着她的伤口呼呼;自己伤心的时候,女娃会偷偷地递给她滋味甜蜜的糕点;不小心打碎了瓷器,女娃会无师自通地揽到自己身上。那个时候多好啊,虽然她只是小姐房中的粗使丫头,但是她愿意永远服侍小姐。然而她十六岁的那年,小姐过七岁的生辰,舅夫人领着一个江湖道士上门。那道士断言小姐是妨男之命,命格与夫人将来的男嗣相冲,夫人久未生育,一心渴望着要生下男嗣。尤其那时老夫人有意给大人纳一位贵妾,夫人的娘家又是商户,底气不足。就这样,一心求子的夫人听从了道士的话趁着大人外出将生辰还未过完的小姐关进了佛堂。黑咕隆咚的小佛堂,身上贴着黄符,只能让小姐一个人进去。那时,小姐的怀里抱着一只小木马,出来的时候便是今日一般孤零零地抬头看着天空,眼中带着向往。“想要看天空呀,真好看。”萧瑜摇摇头,不想回殿中,殿中很无趣。春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想了想让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内监抱着花过来让娘娘赏玩。娘娘是小孩子心性,小内监她仔细观察了几日,也是个心思纯良的,还经常会抱着花说话。“奴…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小内监一脸诚惶诚恐,抱着花盆不敢抬头。“你叫什么名字呀?”萧瑜还记得自己养过的花,好奇地看着小内监,开口问他。小内监听到一道软绵绵的问声,慢慢抬起了头,然后低声回答了一句,“奴才…名叫小久。”“小久,”萧瑜跟着念了念这名字,对着他翘了翘唇角,“你把本宫的花养的很好。”她认真地看着那盆花,点了点头,“这盆花做的香露最好闻,你会做香露吗?本宫会呀!”她有些兴奋又有些自得地和一个小内监说起了要如何做香露,如何采集花瓣,末了还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本宫……做的香露可好了,陛下最喜欢了。”说到这里她声音变小了,神色有些恹恹,显然是想起自己现在失宠了,被陛下关在了未央宫里,像是一只笼子里面被遗忘的小鸟,很快就会死的。小内监静静地听着后宫里面据说很有心机的皇后和他说如何做香露,眉眼间十分认真。察觉到皇后娘娘心情低落了,他突然开口,“香露可以做出来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