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阁楼一楼的浴房内,水汽弥漫。宋慕清正慵懒地斜倚在浴池边缘,白皙的肌肤在温热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她的长发被随意束起,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旁,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妩媚。侍女小蝶站在浴池边缘,手里捧着一个装满花瓣的木盆,她轻轻弯腰,将手中木盆中的花瓣逐一撒入水中,粉色与白色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旋转,最终缓缓铺展于水面。空气中随即弥漫起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与浴室内的水汽交织,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宋慕清洁白如玉的手臂,轻轻地撩拨着水面。她杏眼微眯,目光略显呆滞地望着水中漾起的波纹,眸中尽显失落之色。身为妾室的她,知道自己不该为了自家郎君的爽约,而心怀不满,但任凭自己在心中如何安慰自己,心中那股失落和不甘,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这时,一旁的侍女小蝶,似是察觉到了宋慕清的异常,于是她放下手里的木盆,缓步走到宋慕清身后,跪坐了下来。小蝶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水温还合适吗?要不要再加些热水?”她的声音柔和,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宋慕清轻轻摇头,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不必了,就这样挺好。”她的眼神依旧停留在那不断变幻的水纹上,思绪似乎已飘远。小蝶见状,轻叹一口气,将双手轻轻搭在宋慕清的肩上,开始温柔地为她按摩,力道适中,企图以此缓解宋慕清心中的郁结。“娘子,您今晚似乎有些心事,若是可以的话,不妨说出来与奴婢听听,也许奴婢能帮您出出主意。”宋慕清微微侧头,目光终于从水中抽出,望向小蝶那满是关切的面容,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苦笑。“小蝶,我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娘亲她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小蝶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理解与惆怅。她继续以细腻的手法按摩,试图通过肢体的温暖,传递给宋慕清一丝慰藉。“娘子的思乡之情,奴婢感同身受,也许夫人此时也在想念您呢。”“对了,若娘子实在思念亲人,待会儿沐浴完毕,不如给夫人写一份家书,询问一下家中近况,想必夫人看到您的信,定会感到宽慰。”宋慕清轻轻闭上眼,享受着小蝶温柔的抚触,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愁绪似乎得到了一丝舒缓。“除了家书,我还有一事”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迟疑,似是在斟酌是否该将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小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轻握住宋慕清的手,以鼓励的眼神望向她。“娘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奴婢,奴婢愿意为您分担。”宋慕清感激地望了小蝶一眼,刚要开口,浴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接着百里芷空灵的嗓音,突然传进了浴室。“小蝶”与此同时,长安城外。月隐星匿,夜色如墨,长安县西郊,蜿蜒着一条被林木轻抚的小径,幽暗中透着神秘的韵致。此间,虫豸轻吟,禽鸟夜啼,共同织就一片宁静祥和的夜景。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此间的静谧。远处的道路上,微风拂过,树叶摩挲。不多时,一支足有两百余人的骑卒队伍,突兀地出现在了这条名不见经传的林荫小路。骑卒队伍行进迅速而有序,领头之人身披斗篷,斗篷之下,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四周,不敢有半分懈怠,直到他的视野中,隐约出现一面约长百丈,高约一丈的围墙,领头之人这才猛地抬起手臂,轻声呵道:“停”骑卒队伍得到命令后,各自拉住缰绳,勒停了身下的马匹。领头之人的斗篷,随之滑落,露出了一张疤痕遍布,已经辨不清真容的脸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座下头号马仔,死士统领赵勾。此时的他,身紧身劲装,腰间佩戴的长短剑。除外,他的战马背脊上,还绑着一根散发着寒光的长槊,以及一张造型古朴的硬弓。他的目光穿过树梢,凝视着山坡下方,那若隐若现的建筑群,那是他们的目的地之一,博陵崔氏位于渭水河畔最大的一处粮仓。这时,一名骑卒催马上前,试探性地问道:“统领”不等他把话说完,赵勾便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开口之人。“闭嘴。”那骑卒一凛,立刻噤声,显然对赵勾的威严心存畏惧。其余人听出了赵勾声音中的寒意,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喘。虽然赵勾之前派出去的几波斥候,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一切如常,但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在了那座灯火通明的粮仓上时,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赵勾的眉头紧锁,那双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夜色,审视着粮仓周遭每一寸土地。他心中暗自盘算,虽然一切看似平静,但多年的生死历练告诉他,平静往往预示着风暴前夕。再者,博陵崔氏作为长安城外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这处粮仓,又是崔氏聚敛财物的重要工具,定然是“重兵把守”。好在,他们此行的目的是烧毁粮仓,而非夺下此地。赵勾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所有人检查各自装备,马蹄上裹上布片,一刻钟后出发”赵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过夜色传遍队伍,每个骑卒闻言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骑卒们迅速响应,各自检查着武器装备,确保每一环节无误。:()大唐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