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坐吧,我……”邵延想说,他不记得过去了,但又不想否认当前的亲情……付振怀像是了解一切的人,他让大家都先冷静冷静,给景鸿一点时间。毕竟那时候他受过那么重的伤,后遗症总归是有的,他能接受。他知道这种失忆是需要很长时间去恢复的,最后能不能恢复都还不一定。梁辰轻声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这事以后再说。”她宽慰父母。“辰辰,这失忆是什么病,怎么景鸿好像连你都不认识。”这边,付夫人将邵延拉到一边坐下,嘘寒问暖,儿子死而复生,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她哭的两眼浮肿,但还是高兴,看邵延像是怎么都看不够,生怕看少一眼,他就会不见。“儿子,你怎么大白天还戴个墨镜呢,这能看清人吗?”付夫人这样一问,大家都看过来,似乎这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邵延坐在那里,却抬头看了看梁辰,他想让她知道他眼角有疤。付夫人突然想起付景鸿小的时候,叹口气说:“你小时候啊,可调皮了,上学那会天天戴个墨镜,吃饭都不摘下来,跟个黑社会似的,我还跟你爸说你不学好,你说我们不懂,说这叫有范……”付夫人回忆这些事的时候,是又欣慰又怀念,还带着点骄傲。邵延不知怎么说,如无必要他不想摘掉墨镜,因为他不会笑,他不摘是为心安,这就像是他的保护色。……梁辰挂完上午的水后,没再接着挂了,但晚上还有两瓶,她还不能离开医院。过了一会,付芷晴来了,是付景鸿的大姐打电话给她的,弟弟复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知会她一声呢。付芷晴来是因为不相信,同时又好奇的不行,接电话时,她在电话里就尖叫了。等她来到医院,正找病房号时,梁辰正好出来送爸妈离开,在病房门口遇到。她仇人似的瞪了梁辰一眼,然后就看到病房里她爸她妈,还有她大姐围着一个男人。梁辰并没理会那个目光,她陪着父母走到电梯间,刚挂了两瓶水,现在的脸色才好看一点。“辰辰,景鸿那边的爸妈怎么说?”梁正华问。“他那边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和姐姐,听保姆说也是三个姐姐,和这边的情况一样。”梁辰想起殉情的姜云云,严格说来,她也是付景鸿的姐姐。“这么巧,没想到景鸿还有这层身世,那他爸爸说什么了吗?”王玲感叹道。梁辰想想人家已经有了儿媳妇人选,能入书记眼的,可见肖晓雅家境很不一般。而人家根本就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见梁辰沉默中似有难言,梁正华说,“现在先别管这些事了,不管怎么样,景鸿还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以后的事慢慢来。”“对对,管他什么失忆症,反正他就是我女婿,孩子的爸爸。”王玲说:“辰辰,晚点我给你熬点汤送来,你回去好好休息,家里的事你别担心,有我跟你爸呢,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想,公司现在也不用你操心了,也是时候把担子卸下来了。”“嗯。”梁辰轻轻点下头,“爸妈,你们先不要跟孩子说这件事,让景鸿熟悉熟悉再说。”“好,知道了。”父母两人答应着,进了电梯。这边病房里,还在认亲。付芷晴一看到邵延就想起上次在酒会上看到的那个人,难怪她觉得像。原来还真是她死了又复生的弟弟,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一个劲的怪父亲隐瞒,还隐瞒了这么久,之前一点都没透露。大姐也说:“是啊爸,你要是早点说,奶奶也就不会因为景鸿的事,过早的去世了。”“是啊。”付夫人埋怨道,“这个老东西,连我都瞒的死死的,这四年来愣是一个字都没提,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付振怀说:“过去的那些事还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景鸿还活着,当初……”他想说,当初他爸爸要走的只是他儿子的尸体……不对,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初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一定是他父亲跟医院协商过,想要隐瞒过去。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当年他贪污那件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能保你全身而退就已经是还你人情了。现在他要是知道他们一家相认,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当初他来找他的时候就说过,你养育了景鸿30年,他也给你付家留了三个孙子,算是还了你这份养育之情。从此后,你就当从来没有过景鸿这个儿子,他跟你付家再没关系,我好好的一个儿子,丧生在你付家,没找你算账就算不错了。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计划好了。……梁辰在病房门口倚着墙站了一会,里面有付芷晴,她不想进去。这时,一位护士经过,“你怎么站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吗?”梁辰瞬间尴尬,就好像偷听被抓一样,“没事,出来透透气。”她推门进来。“哟,这是心虚了吧……”付芷晴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走过来挖苦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梁辰连个正眼都不给她,然后掀开被子躺到床上。“现在我弟活着回来了,你不心虚吗,不怕吗?”“芷晴……”付夫人呵断女儿,“你别一出现就阴阳怪调的。”“妈,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她手指着大姐,“姐,你说,你也看到她在公司里养小白脸了吧?”大姐赶紧轻咳一声,咽了咽唾沫,没接话,但显然是默认的。“付芷晴,你别一天到晚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梁辰抬头跟她对视,丝毫不畏惧她。“你说的小白脸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轮的到人养吗,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揣度别人。”“哦,那就是他养你对吧,他养你……”付芷晴冷笑起来,感觉赢了梁辰一局,她高兴。梁辰也冷笑,看着付芷晴,“你想要挑拨,先要搞清楚,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付家的事。”她目光扫过邵延,似乎那句话是冲他说的。邵延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对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来说,他不知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