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徐风脸色凝重起来。“有点严重,都不能走路了,我说等会去医院看看的。”“行,那我打电话给徐毅,让他过来带阿姨去医院,你收拾一下,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啊?去哪里,非要今天去吗,什么事这么着急?”“路上再说,你吃饭了吗?”“还没。”“那你先吃。”徐风蹬蹬上楼。洛云一脸纳闷,发生什么事了吗?然后她又看了看杨琴,不管家里发生什么,她都是无知无觉的,手里摆弄着毛线团。洛云吃了几口早餐,然后又给徐风端了杯牛奶上楼。徐风正洗澡,这是他的习惯,只要一出去,回来就要洗澡换衣服。很快,他擦着头发走出来,腰间围着浴巾。“表叔,到底去哪,什么事啊?”洛云递上牛奶。徐风接过来喝了,然后说了一个地名。“是阿婆有什么事吗?”洛云吃了一惊,她想起有天晚上还梦到阿婆了。她在梦里跟她说,要她有空去看她。洛云本来想着,等生完孩子,第一个就去看阿婆。她现在挺个肚子不方便,又不能开车,毕竟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也不想麻烦徐风。两人换了衣服下楼,出来时,徐风先去看了看保姆的情况,然后又交待了几句。……路上洛云才知道阿婆的真实情况,自她走后没多久,阿婆就因为病情恶化住进了医院。徐风一直没跟她说,是怕她担心想要去看望,来回折腾。他安排陈子昂过去将老人送进医院,又请了专门人照顾。他自己还抽时间去看过两次,只是洛云不知道而已。现在老人病情恶化,恐怕就这几天了,陈子昂这才给徐风打电话。洛云听完就哭了,“表叔,你为什么不给我说,阿婆对我这么好,我都没能去看望她。”徐风没讲话,考虑她大着肚子,而且医院那种地方,人多,细菌也多。洛云也知道徐风是为她好,所以抱怨归抱怨,她也没怪他。最后徐风又说,“上次阿婆交到你手里的东西,其实不是保管,是阿婆赠给你的财产。”“什么?赠给我的?”洛云吃惊,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的,你签的那份协议是赠与协议,上面写明将来一切都由你继承。”洛云吃惊的不行,三住房产啊,那得很多钱吧,“表叔,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我不能要啊,那是阿婆留给她外孙女的呀!”徐风说:“阿婆一直坚持,我也没办法,其实很有可能她的外孙女早就不在人世了。”于是,徐风说了16年前,阿婆和她老公被通知去认过尸的事。虽然当时根本辨认不出,可16年未曾露面,应该是早就不在了。洛云听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阿婆太可怜了,怎么会这样呢?到了医院,陈子昂已经等在那了,看到徐风来,他朝两人点了下头,表情很凝重。推开病房门,洛云进去,轻轻唤她:“阿婆……”阿婆身上插着管子,戴着氧气罩,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医院里的白棉被。听到有人唤她,阿婆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灰黑的眼球,早已没了生机,她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抬起手摸摸洛云的头。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洛云察觉到后,立刻抬起阿婆枯干的手放到头上,“阿婆……”洛云一声阿婆后,声音便哽咽了,泪水滚滚而下。徐风最怕的就是这种情景,他走过来手掌按在洛云的肩上。“别哭……”阿婆一开口,氧气罩里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洛云将那只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那手冰凉,毫无温度,除了骨头就剩皮了。“好孩子,我,我走了,没有遗憾……”老人吃力地说:“是你,圆,圆了我的心愿……”阿婆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来,缓缓滑落。洛云哭得更悲恸了,她相信即使她爸妈现在死了,她都不会这么伤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就是如此,也许因为那些财产,因为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然后洛云擦了把眼泪,“阿婆,那些房产您为什么要留给我,您还有外孙女啊,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的。”洛云安慰道。老人似是深深叹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不会了……永远不会了……”这时,护士和医生进来做例行检查,徐风才将洛云拉开。“洛云,你千万不能悲伤,听到没有?阿婆一直不让我给你说,就是这个原因。”“表叔,可我心里好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洛云头靠在徐风胸前,万般伤心。许是因为洛云的到来,阿婆居然又挺了两天,这两天洛云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洛云重感情,而且她又收了人家那么重的东西,心里很歉疚,她不知道还能为阿婆做什么?,!第三天的傍晚,阿婆突然精神抖擞了一刻钟,她拉过徐风和洛云的手,“我很高兴不是一个人死在家里。”然后她眼里又慢慢渗进泪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到老头子来接我了,你们别难过。”“我还有件事,在我住的那间屋里,有个能搬起来的砖头,里面有块玉,洛云,留给你,那还是我的嫁妆,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收着,传下去……”洛云低头呜呜哭出声来,徐风也很动容,他望着老人,点了点头。洛云再看时,老人已经闭上了眼,有滴眼泪在脸上也停止了滑落,就像阿婆的生命一样。那一刻,洛云心里的难过无以复加,从小没人疼过她。是这位老人给了她缺失的那份亲情,也是阿婆让她有了傍身的财产。隔了一天,徐风在此地为阿婆办了丧礼,他安排人将洛云送回去,这种情况下她不能挺着肚子送殡。虽然洛云坚持,但是争执不过徐风,她也担心自己的心情会影响到宝宝,只得含泪离开。阿婆无儿无女,徐风和陈子昂只能充当阿婆的亲人,前来参加丧礼的也只有街坊邻居。在丧礼上,阿婆老公的本家侄子来了,一上来就砸东砸西,那是一个无良的男人。他说自己是从小过继给阿婆当儿子的,所以阿婆死后,财产都应该由他来继承。他看着徐风等人,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给老太婆办丧礼,怎么也不通知其他亲人?”徐风带着戾气道:“阿婆生前说过,没有亲人。”“是不是你们贪了老太婆的财产,交出来,我都翻遍了,这家里什么都没有。”徐风说:“先让老人入土为安,财产的事,你去找有关部门了解一下再说。”“一定是被你们把财产给骗走了,不然你们会这么好心给老太婆办丧礼吗?”“我听说老太婆生前把房子租给一个丫头住的,那丫头人呢,你们是不是一伙的?”陈子昂看不下去了,叫来几个人将男人控制住。两天后,办完了丧事,才将人给放了,男人肯定不服气啊,于是找了有关部门。当得知财产已被赠出去的时候,他傻眼了,而且又见徐风不是一般人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闹也是徒劳的。徐风看着阿婆这间旧宅,还有另外出租的两间门面,知道洛云暂时也用不上,就交由陈子昂打理。临走时,他走进阿婆住过的那间小屋,找到一块能活动的地砖,取出里面一个红木的小盒子。盒子用铁丝捆着,锈迹斑斑,用手一挣,铁丝就断开了,应该是放了很多年。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洁白如云的羊脂白玉,细腻温润、光滑如镜,毫无瑕疵,上面还系了一根红绳。徐风将东西装好带回来,自此那边就再没牵挂了。回来后徐风说了情况,他将那块玉拿出来交给洛云。看着那块玉,洛云又红了眼眶,看着看着,她突然说:“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这块玉。”:()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