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昕这人蔫坏,在往对方后腰垫软枕的时候,借势把人往自已怀里带了带,又在庄星辰劲瘦的腰肢摸了一把。
庄星辰张了张口,却又止住,过了一会儿,他把头转过来,狭长的眼角难掩疲态,他低声道:“你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吗,我看不过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原昕帮庄星辰把被子搭好,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空气中浮动着难以言说的丝丝暧昧,窗外的烈阳早已西斜,路灯渐次亮起,这时走廊隐约传来悲哀的哭泣,不知哪个病房的人撒手而去,细听之下,似乎是少妇死了丈夫。
庄星辰偏头望向门口,仿佛有阵寒风从门缝间席卷而来,瞬时冷得他抱起胳膊。
“我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可装的了,”原昕慢慢靠近庄星辰,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缓缓抱住他,“庄顾问生死危及的关头舍身相护,看来我这些时日的感情并非一厢情愿,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想跟庄顾问的关系再进一步。”
他顿了顿,又轻声在庄星辰的右耳说道:“庄顾问,我们在一起吧。”
庄星辰静静靠在原昕的肩头,病房里没有亮灯,在这晦暗的氛围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远去的光阴又折返而归,远处道路上汽车疾驰而过,光影在他侧颊掠过,进而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他长吁口气,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抬起,轻轻捏住原昕的衬衫,指尖刚触碰到柔软的布料却又飞快移开,最终不甘地再次垂落。
原昕察觉庄星辰的犹豫,半晌,他扳着庄星辰的肩膀,轻轻唤了声:“庄星辰。”
“……嗯?”
“我爱你。”
庄星辰垂下眼睫,浓密卷翘的睫毛簌簌抖动,他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瞳孔深处隐藏着簇簇星火,只要他松懈一毫就会熊熊燃烧,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心底的念头早已茁壮成长,决定回到辽海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对方一如自已那般坚定,即使记不住过往,但那些年深刻到骨骼的爱恋不会轻易消散。
可是……那些危险又历历在目,答应原昕就会重蹈覆辙,那时他又要经历怎样的险难呢?
庄星辰侧过头,不去看原昕的眼睛:“我……”
原昕双手托着庄星辰的脸,迫使他与自已对视,“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不要说不喜欢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对方喜不喜欢自已,从眼神足以见得,两个人之间的磁场也会准确地传达,我不是那些普信男,我知道庄顾问喜欢我的,对吗?”
庄星辰没吭声。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原昕道:“我记忆里的确有个模糊的影子,可我根本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实存在,在遇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心里空空已久的那块忽然被填满了,一点也不空虚,很踏实,我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你呢?”
庄星辰闻言,狭长的眼角微微一颤,目光看向别处。
原昕将一切看在眼里,他隐蔽地吸口气,喉头用力一压,似乎将某些难言的,苦涩的东西尽数吞进肚子,他温声道:“给我一个机会。”
窗外的路灯洒落下来,只在窗口留下一小圈光影,病房外的哭声渐消,不知过了多久,原昕续道:“我是一个警察,可能给不了你一生的承诺,可我希望,当我血洒战场时,我的爱人可以抱着我的骨灰回家,永远地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