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清回到座位上拿了一件放在椅子后面的外衫递给他,而后询问道?:“叫什么名字?”
衙役先是道?了一声谢,而后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小声回忆道?:“说是叫……叫洛石。”
“劳烦你走这一趟。”李意清朝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外面的雨势,“舒州年年夏天?,都会这般大的雨吗?”
衙役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也不是年年这般大雨,去年就还不错。前年江南数州都遭了水患,时好时不好的。”
前年的江南数州的水患,李意清还有印象。
元辞章跟着一道?南下,九月方归。后来元辞章主?动邀请她去书房,她也在书房看到了元辞章的南下随笔。
衙役见李意清若有所思的模样,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像是今年这般大的雨水,我也见的不多,若是这几日停不了,怕是刚下地的秧苗都保不住。”
李意清闻言,心中忽然不是滋味,低声叹息:“水患一来,良田受损,可真是难熬。”
“师爷不是舒州本地人吧。”衙役咧出?一个笑?容来,搓了搓自己被雨水吹得发红的耳尖,“一年年的,都这么过来了。日子虽然苦一点,也能过得下去。”
甚至有时候会在一个好年的时候庆幸,活在了一个好时候。
过得下去。
李意清在心底轻轻咀嚼着衙役口中的这四个字。
这样就够了吗?
她在心底一遍遍轻声询问自己。
可是无论多少次,她自己心目中的答案都是不够,远远不够。
过得下去怎么行,还要过得好。
这才是她夙寐以求的愿望啊。
暴雨缱绻
衙役避了一会?儿雨,转头对李意清道:“师爷,既然家里人已经来?接了,快些?离开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舒州的排水有限,现在走还?好,若是再晚些?时候,就得‘游’回去了。”
这?里衙役小小的夸张了一下,游尚且不至于,但?是淌着水回去跑不了。
衙役被?自己?逗笑,咧开嘴笑了一下,发觉这?样不妥,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嘴角。
他还?有事?在身,补充了一句:“雨水能冲出来?不少脏东西,死鸡死鸭事?小,若是混着长虫,那可就棘手了。”
长虫蛰伏在水里面,在外看来?浑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被?咬上一口,人甚至发现不了。
他说完,双手护住自己?的脑门,顺着斜雨纷飞的屋檐一路跑远。
李意清简单回到库房收拾了一番,将东西摆放整齐后,靠着房屋一侧小心?地挪动。
再三小心?,裙角还?是沾染了水痕。
李意清擦了脚踝上的水,看见混在来?接官员的各家小厮中的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