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他不敢喧哗。
刘文钊却不能忽视自己躺在地上碍眼的儿子。
他伸脚踢了刘悯安一眼,眼中满是愠怒,“我真是太纵容你了,竟让你闯下这?样大的祸事。还?不快滚过来赔罪!”
药铺掌柜已经完全看呆了。
刘悯安心中不忿,可?是父亲已经发话,他不敢违抗,只?能忍着痛站起身,朝李意清拱手:“今日之?事,是我冒犯,还?请元夫人见谅。”
一旁的宋旭人不需要刘文钊的提醒,自觉地就靠了过来。
“夫人,是我冒犯了。”
宋旭人虽然是团练使宋近的儿子,可?他头?上两位嫡兄三位庶兄,在家?根本没什?么关注度。
连刘同知都惹不起的存在,若是被宋团练使知道他闯了这?样的祸事,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李意清安静地坐着。
毓心走到她的身边,默默站在后?面。
围观的人越挤越多?,刘文钊也?有些汗流浃背了。
李意清沉默的时间越长,刘文钊的心情就越紧张。
一个次子罢了,就算舍弃他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他在担心自己的乌纱帽。
毕竟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实?实?在在知道她的身份的。
刘文钊担心自己的乌纱帽,不自觉就将怒气撒在了自己儿子和其他两个狐朋狗友身上。
刘悯安瞥到自己父亲的脸色,哪还?有刚开始的嚣张,只?剩下畏畏缩缩。
李意清静坐了一会儿,才?轻声问:“去报信的那个呢?”
刘文钊听到李意清发话,立刻打起精神:“在府衙拘着……但是据他所说,他只?是被胁迫……”
刘悯安和宋旭人暗自呸了一声。
李意清笑了一声。
刘文钊想不出她因?何发笑。脚边传来一阵力道,他微微低头?,看见一脸灰头?土脸的儿子,朝他做着口型。
“爹爹,救我。”
刘文钊脸部?僵硬,抬脚甩开刘悯安后?,终究还?是被他唤醒了为数不多的慈父之心。
刘文钊伸手拧着刘悯安的耳朵,小心翼翼道:“在下没有管教好犬子,是在下的失职,回?去后?定当狠狠责罚……只是,今日到底没出什?么大事,元夫人可?否高抬贵手,饶了犬子这?次?”
李意清站起身,身上的披帛往下微微下滑。
她垂眸,看着原先倨傲的衙内忽然变得犹如丧家?之?犬,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半跪在地上的刘悯安根本不敢对上李意清轻飘飘的视线。
李意清道:“今日之?事,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我方才?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听说去年令郎,和卢家?娘子有纠葛?”
刘文钊还?能维系自己的脸色,可?是年轻的刘悯安就维持不住了。
他紧张地拽着刘文钊的衣袖,颤声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