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簪子挑起她的下巴,清瑶阴恻恻盯着她说:“有些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于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听琴惶恐跪伏在地:“只要姑娘放婢子离开,婢子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眼前。”
清瑶这才满意,挥手让她下去。
搓洗着衣物,有小丫头笑着朝她道恭喜,听琴敷衍一笑,对身后嘲笑声只装听不到。
她长相一般被卖进清乐坊做个小丫头,能在清瑶姑娘身边侍候,不被动辄打骂已是满足。
就想着存够银子,寻个可靠的老实人替她赎身。
她仅有这小小的心愿,为何老天就是不能满足?
那日之事犹在眼前,手中的衣物被攥的紧紧的。
像许多平常的日子一样,那天她侍候清瑶姑娘在画舫上陪恩客奏曲玩乐。
端茶倒水布菜斟酒,她是做惯的,一次不曾出过疏漏。
当初她被姑娘选中,不光因为长相不佳,还因为心细,会看眼色。
肮脏无比
女子爱美,但听琴从不打扮自已,甚至会故意扮丑。
在这一点上清瑶对她很满意。
那恩客吃个半醉,欲与清瑶共赴云雨,她本已识趣避开,却突然被喊了进去。
“美人美则矣,可哪有清倌儿有意趣。”
一句话就让她失了清白之身。
也因此被清瑶记恨上。
毕竟下了她的脸面。
听琴知道自已在清乐坊待不下去了,若不替自已寻个出路,只会沦为最下等的娼妓。
这才被逼无奈寻上李庆有。
她哪会看不出他只为情欲,并非真心。
可为了能赎身,只能巴着他不放。
虽有愧于他的妻女。
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这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要这样作弄她。
当着听琴的面李庆有答应的好好的,可回去路上冷风一吹,他就清醒过来。
又开始犹豫起来。
喜月在铺里忙,看到他眉头紧皱心事重重,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铺前有人,都想冲进过去问他到底有没有和那女子断了。
李庆有推着车疾走过去,不敢朝铺里望一眼。
他不知回到家该如何开口,又怕听琴真的会找过来。
心里明白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宋腊梅在院里洗衣裳,见他进院头也不抬道:“饭留在锅里,趁热吃吧。”
“嗳。”
李庆有应一声,把推车放去墙边。
水井旁李婆子在洗用具,狐疑看他一眼,又看向宋腊梅。
误以为小夫妻两个闹了口角,做着活也没心思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