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冲着我们家小郎君来的。”四个人这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静安公主看了看四个人,说,“你们家小郎君可曾有什么仇人吗?”
赵起看了一眼静安公主,跟着补充一句,说,“对,或者说近日之内,可曾和谁有过什么过节,发生口角之类的?”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没有,我家小郎君脾气甚好,从未与人结下什么仇怨。”
赵起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随即就让他们四个人走了。
不过,四个人没走多远,其中一个丫鬟忽然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赵起,说,“这位官人,我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日那恶兽冲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笛声。”
“笛声?”赵起一听,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诧异的看着她。
“对,一阵声音很轻,很飘的笛声。”这丫鬟忙说,“随后,那恶兽就冲过来了。”
“这倒时一个不错的信息,”赵起心里一喜,赶紧看向其他三人,忙问道,“你们可曾听到是否有笛声?”
“没有。”三人同时说道。
其中一个丫鬟忙说,“我看就没笛声,怕是她产生幻听了。”
郭振山走到之前那丫鬟跟前,很认真的盯着她,问道,“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笛声?”
“这,这……”这丫鬟面上显现几分纠结的矛盾,迟疑了一下,说,“我,我记不大清楚了。”
“好了,你们先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来问你们的。”赵起这时看了看四个人,随即打发他们走了。
四人走后,赵起神色再度凝重起来,看了看郭振山和韩飞燕,说,“你们可曾记得,之前的天火案,操控那飞虫的,也是笛声。”
“当然记得了,”郭振山看了一眼赵起,说,“所以,你不会认为这同意给幕后主使吧?”
“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赵起下意识的摸着耳朵,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觉得你有些太担心了,”郭振山看了看他,说,“”赵左军,刚才那丫鬟不是也说了。她应该是幻听了,否则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呢。
“现在是不是她幻听,还不能太早下结论。”韩飞燕也是神色复杂,下意识的看向赵起,说,“赵起,我也觉得,那丫鬟没有说谎,她应该是听到什么笛声了。”
“混账,是谁干的好事,谁把棺材打开,把我儿弄的面目全非。”
赵起正想说什么,忽然里面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声恶狠狠的谩骂。
听声音,几个人就知道,这是庞籍。
果然,不多时,就见身着一身便服,头戴一顶幅巾的庞籍,铁青着脸从里面出来了。
他的身旁,还跟着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路点头哈腰,不时的张望着庞籍的脸色。
韩飞燕暗暗嘀咕了一句,“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话说着,她直接走上前来,注视着庞籍,说,“是我要求,开棺验尸的。”
“什么,是你?”庞籍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怒火冲天的瞪着韩飞燕,狠狠的叫道,“韩飞燕,你也太放肆了。不管如何,子元也是你的郎君。他如今死了,你怎么可以将他等同于一般尸体一般随意解剖凌辱?”
“厐参知,你说这话就不太对了。”韩飞燕你面对庞籍,却是丝毫不惧,板着脸,淡淡的说,“不管他生前是什么身份,但他如今死了,那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是仵作,查案验尸,本来就是我的本分。何况,我现在这么做,不也是替庞子元追查真凶。我这么做,难道不也算是娘子对夫君做的事情吗?”
“你,你……”庞籍气的张口结舌,指着韩飞燕,却生生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赵起见状,赶紧走上前,拱手作揖,施了一个礼,忙说,“厐参知,飞燕说的没别的意思。验尸,是我们追查凶手必要的环节。如果不验尸,恐怕案子就没办法继续查。那么,凶手也必然会继续逍遥法外的。”
“你们少说这些废话,”此时,庞籍身边那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指着赵起他们喝道,“你们这群官差,别以为仗着开封府撑腰,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们,我们厐府不是东京城外的瓦肆勾栏,不是那些个寻常百姓,可以让你们随便查验。我家小郎君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让你们这些人随便查验他。就算我家老爷肯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要干什么?”韩飞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声叫道。
“干什么,来人,给我将这四个人拿了,一并送到大理寺天牢。”那人冷笑了一声,忽然冲着外面门口大喝道。
说时间,七八个手持腰刀的护卫,呼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而赵起这时却发现,庞籍始终板着脸,目光看向别处。
他很清楚,庞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是默许了这些事情。
“杨管家,休要乱来。”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直接上前,拦住了那中年男人。
赵起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来人却是姚烈。
姚烈显然是刚苏醒,但身体还很虚弱。脸色苍白,身体也是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那中年男人瞪了一眼他,冷冷的叫道,“姚烈,你给我滚开。哼,你今日护主不力,害的小郎君丧命,这笔账还没和你算呢。要不是老爷拦着,恐怕……”
“姚烈自知罪孽深重,我也一直没脸苟活于世。”姚烈这时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抬眼看了看着中年男人,说,“可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查清楚,究竟那恶兽为何要伤害小郎君。操纵恶兽的凶手,我更是要查到他,并亲手杀了他。否则,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