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柳儿是怎么打探到的?
念福按下心中疑问,笑着迎上前去,亲热的道,“怎么这么巧遇到二姑娘了?不过眼下我可得占着你们公主说些事儿,你不会介意吧?”
就是介意又怎么敢说?看念福态度自然亲切,还记得自己的排行,莫玉姣笑着说自己也该告辞了,又跟永宁见了个礼,便带人走了。
永宁公主这才微露不耐道,“本是专程请了你来说话的。谁知她又不打招呼的跑过来了。幸好咱们自家人,小姑姑可别介意。”
念福一笑,“是你说的。咱们是自家人,我才多嘴说你两句。纵是亲戚。可哪家的大妇长媳成天闲着没点事干?亏你还是个公主,若不耐烦,谁还能死皮赖脸的要见你不成?有时候,脸不妨往下拉一拉,不过几句闲话,哪有自己舒坦要紧?就是大度,也得有个限度的。”
永宁也是聪明人。得她这一点拨,顿时就明白了,“倒是我迂腐了,谢小姑姑教诲。”
念福老气横秋的点头。“乖。”
永宁噗哧笑了,揶揄起来,“比我还小了那么多,不过是辈份占在前头,就当真摆起长辈的谱来了。你要这么着。那我可得撒撒娇,求小姑姑多疼疼我了。”
念福哈哈笑了,“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说正经的吧,你给我找了个什么人?赶紧叫上来吧。”
永宁却是一笑。挥手让下人出去,这才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们公主下降,是不许驸马纳妾的。但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成亲前怎么能没有一两个通房?”
咦?念福好奇了,“难道这通房在你过门前还没打发掉?”
永宁笑了,“那个自然不会,不过这个通房有些特殊,她是给打发出去了,可随后又召回来了。别误会,这个是我同意的。说实在的,这些年她也帮了我不少。”
嗬,念福更讶异了,“那这是个人才啊。”
永宁点头,“确实是。她从小伴着驸马长大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都来得。模样好,性子好,最重要的是,懂得进退。
当年我出嫁,身边虽也带了不少人,可实在用起来,都没她顺手。当年我把她召回来时,她就跟我说,来了只做我的丫头,等给我带出人来,仍自归去。我应了,去年就把她放了出去,由她自己订下了亲事。谁知离出嫁还有三天,丈夫却突然落水死了。
婆家说她命硬,克夫,娘家也嫌她不吉利,她只好又求到我这儿来了。也不肯进府,只说能去乡下帮我看庄子就好。我看她可怜,便把她安置在了别苑,一直想着给她谋个去处。
后来你说要人,我头一个就想起她到了。可她顶着那样的名头,我又不敢往你家送,这两日就专门请个极有名的先生给她算了一卦。
算卦的说她天生是个要跟着富贵人家做奴才的命,寻常人家压不住的。想想她从前在我们家,那么些年都好端端的,怎么一嫁出去就出事了呢?可见也不能全怪她。故此我才敢荐给你,但你要忌讳,也就罢了。”
“让她来吧!”念福当即就拍板了,“我这样的大富大贵,哪里怕她?大胆让她放马过来,看她压不压得住我。”
永宁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却道,“你都没见过人呢,就敢要了?万一不合眼缘怎么办?”
念福又不正经起来,“连驸马都能看得上眼的,我岂会嫌弃?只你不怕把她给了我,到时把你家的那点子事说给我听?”
永宁抿唇笑了,“我要是没这点子自信,也就不会把她送人了。你若愿意,我就叫她进来见见你。”
把下人召唤回来,不一时,就将那个通房带进来了。
她不过二十四五,容貌秀丽,一看就是聪明剔透且心思干净之人。只是眉眼之间略带几分哀戚,显是被生活挫磨得还未恢复元气。
只是眉眼之间居然有几分象兰姑,看得念福颇有些心有戚戚,问道,“我若带你回去,你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那通房一怔,没想到念福这么问她,想了一想,道,“若郡主垂怜,奴婢除忠心服侍主子外,还想求主子一个恩典,能嫁人生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很好。虽然深受打击,却还没丧失追求幸福生活的勇气,不矫情,不做作,这样的人可用。
念福这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通房一听,便知她同意了,顿时跪下给她磕头行了大礼。“奴婢名叫翠蓉,这是奴婢的卖身契,从前蒙主子恩典发还给了我。如今我既跟了新主子,自然还得请郡主收下。”
确实很懂规矩。交出卖身契。不只是向主子表忠,也更易赢得主子的信任和重用。
念福不客气的收下了,赏了她五十两银子,“这个就算你的卖身钱,往后跟着我,好好过日子。你什么时候能收拾好过去?”
翠蓉道,“蒙郡主开恩。奴婢原该立即就过去服侍,但一来既是要走,还得把手上的事情对旧主有个交待。二来我也怕身上有些不干净,想去庙里念经斋戒几日。去去身上的晦气,可以吗?”
当然可以。念福让她自己去安排了,转身又谢过永宁给她推荐这么好的人。
永宁笑说不客气,又问起她还有没有招到什么人。
念福于是笑着提起贞顺公主。
她又怀孕了,豪气的表示这回要是生个儿子。从念福怀孕时的仆妇,到生产时的稳婆、乳母、奶娘她全包了。
永宁掩嘴而笑,“她家仨闺女个个养得珠圆玉润,别的不信她,这个一定要信。只你怎知道生儿子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