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婵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燕朗就觉得有些冷落了她,心里有些愧疚,他走上前,说道:“武场就是有些无聊,不过我比试完了,我们回去吧,顺路给你买个东西。”“买什么?”燕朗其实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就是想让她开心,那么一说。燕朗顿了一下,问道:“你想要什么?花灯?”她好像极喜欢花灯。刘玉婵嘟了嘟嘴:“我已经有很多花灯了,再多我就不喜欢了。”燕朗挠挠头,说道:“首饰衣服?”刘玉婵说:“我缺那些吗?”燕朗:“……”她好像还真的不缺。燕朗绞尽脑汁,想不到能送她什么好,还能让她开心,只得摊了摊手:“我想不到能买什么送你。”“非要买吗?你会亲手做东西吗?”燕朗当然会,他会的还很多。燕朗说:“我编个小兔子送给你好不好?”刘玉婵问道:“用什么编?”燕朗说:“草绳花绳都行,你想漂亮一些的话,就用花绳编。”刘玉婵说:“用花绳编。”燕朗点头:“好,我们出去买花,然后我编给你,就当是元宵节送你的礼物了。”两个人一起走出去,郭信和琼月跟上。西街上没什么卖花的铺子,两个人带着书童和丫环,绕到了南街,这个时候南街不怎么热闹了,好在卖花的铺子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燕朗从花铺里挑了一些适合做编织物的花草,付钱之后,找了一个安静的亭子,坐在那里编兔子。他一个男孩子,又是练武之人,没想到手还挺巧,刘玉婵看他手指灵活的将那些花绳折折弯弯,再配合着草绳,没一会儿,一个兔子形状的编织物就出来了。刘玉婵佩服道:“燕朗,你好厉害啊,武功那么好,手工也这么好,你怎么会编这种东西呢?”燕朗坐在那里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编织手上的东西,上一次送给刘玉婵的银镯子,花的是他四姐姐的钱,这一回虽然买东西也是花的四姐姐的钱,但礼物却是他亲手做的,他十分用心。听了刘玉婵的话,他分神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兰州关的孩子们都会编这个。”刘玉婵就开始向往:“兰州关好玩吗?”“那要看你如何看待好玩这个词了,对我来说,我觉得挺好玩的。”刘玉婵说:“等兰州关收复了,我也去转转,你觉得好玩的话,那应该就很好玩。”燕朗没应这话,兰州关何时能收复呢?他不知道,他垂下头,再次认真编织手上的东西。编好,他将小兔子递给刘玉婵。刘玉婵接过,反反复复把玩着,非常喜爱,她问燕朗:“你想要什么礼物?”燕朗摇头:“我不需要礼物,上次你送给我的笔墨纸砚非常实用,往后我也能用,别的就没什么需要的了。”“怎么会没需要的呢,衣食住行那么多方面,肯定有你需要的。”燕朗真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的,他要做的是两件事情,增进武艺,学习知识,增进武艺的话,要有武器,他已经有了,学习知识的话,需要笔墨纸砚和书,他也都有了。如果非要再加一个东西的话,那就是再添一把刀,如此就完美了。他不擅刀法,但他打小是刀法和剑法一起学的,流放的途中,他的功力得到了提升,于是就跟着父亲多学习了刀法。虽然刀法跟剑法比起来,还是弱了一些,但跟同龄人之间别的刀客相比,他的刀法应该也算厉害的,多把刀,把刀法和剑法都练起来,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但是要买刀,就得买名刀,既是名刀,就要花很多钱,以他和刘玉婵如今的关系,还不能让她破费花这么多钱。燕朗说道:“我现在真没什么需要的。”刘玉婵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头上的束发带,她想到个好主意,说道:“我送你一个束发冠吧,明天就开学了,你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就把束发冠戴上。”燕朗:“……”束发冠这种东西,是能随便送的吗?总感觉跟女子香帕差不多,代表着不一样的含义。燕朗看着刘玉婵,没从刘玉婵脸上瞧出来什么特别的表情,想着可能是他想多了。刘玉婵非要送他礼物,他不要束发冠,她也还会想别的送,燕朗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发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一个束发冠,索性点了头:“好,随便买一个就行了,不需要太贵的。”刘玉婵笑着拨弄了一下那个花绳兔子,说道:“不买太贵的,买太贵的给你,你可能都不会戴。”又跟一句:“等哪天我去兰州关了,学会了编织这些可爱的东西,我也编一个送给你。”燕朗不会想到,刘玉婵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跟他约定,相约兰州关。燕朗对刘玉婵有些心动,但他知道,刘玉婵不会喜欢他。在齐国,武侯的地位很高,但因为武侯太多了,多的像摆地摊,这地位也就显得平平无奇。,!军功高的武侯,再加上有些身世的人,就显得格外尊贵,比如陈家,比如付家,比如杨家。而在这显赫的武侯世家之上,还有一个不可超越的存在,那便是一国之相。国相在齐国的地位,仅次于君王之下。刘国相还是三朝国相,伺奉了三代君王,地位更加不可动摇。身为刘国相的嫡孙女,刘玉婵的身份,可想而知,有多尊贵。燕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守边的武侯,他深知,他是不可能跟刘玉婵有结果的。他的喜欢和心动,也只能适可而止。他没想过他和刘玉婵能有未来,也就没去多想刘玉婵的话。燕朗说道:“你想学这些编织的东西,不用去兰州关,我也能教你的,再者,归阳城肯定也有懂这些手艺的艺人,你只是没遇到罢了,等哪天我遇了,我带你去学。”燕朗指了指石桌上没用完的花绳草绳:“我先带回家,明天开学之后,课业不重的话,你去我家里,我教你编一些简单的东西,我家离圣哲学院近,家里仆人也多,你去了一定不会无聊。”说完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有些晚了,我们就不耽搁了,买了束发冠我就送你回去。”刘玉婵也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确实有些晚了,热闹的街道一点一点变得冷清,她不再耽搁,先迈步走出亭子。燕朗把装花绳草绳的篮子递给了郭信,他跟着刘玉婵一起走出亭子。郭信抱着篮子跟上。琼月提着花灯跟上。刘玉婵进了一个店铺,买了一个束发冠,出来后将装着束发冠的盒子递给燕朗。燕朗接过顺手塞进了袖兜里,对她道:“走吧,送你回家。”刘玉婵问道:“你不看看吗?”燕朗说:“我回去了看。”刘玉婵说:“没让你进去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燕朗看她一眼,垂眸说道:“我肯定会喜欢的。”刘玉婵笑起来,蹦蹦跳跳的往前面去了。燕朗看她一蹦一跳的样子,当真像个小兔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燕朗比刘玉婵高,又加上习武,腿脚利索,不管刘玉婵是蹦还是跳,燕朗总是能够与她保持着一人的距离,不近不远,她一回头,准能看见他。刘玉婵蹦蹦跳跳一会儿之后,安静下来,跟燕朗并排走着。刘玉婵忽然开口说:“我今天看到你比武的样子了。”燕朗微微一愣,啊了一声:“你在哪里看的?”刘玉婵调皮道:“二楼啊,我把我祖父摆出来,他们就让我上去了,二楼有好几个可以观看比武场地的包厢,我进了其中一个包厢,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的对手。”燕朗想到齐容初,脸上露出笑容:“他是个厉害的对手。”刘玉婵说:“你也很厉害的。”燕朗看向刘玉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小姑娘语气里的爱慕和崇拜,一定是他听错了。燕朗脸庞有些红,好在他才在归阳城住了半个多月,皮肤的颜色还没有恢复过来,又是晚上,倒没让人看到异样。他低咳一声,说道:“比起燕云哥哥,我还差的远,不过好在我现在也有了一个像样的对手,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会变得更厉害的。”刘玉婵好奇道:“在舞阳河的时候,你怎么一眼就觉得齐容初很厉害呢?那个时候你不认识他,也没跟他比武切磋呢。”“直觉吧。”燕朗说。练武之人,尤其在武艺方面有些领悟之人,在看到另一个深藏不露的武者的时候,第六感就会很强烈。刘玉婵不懂武,无法理解燕朗说的直觉,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燕朗将刘玉婵送到刘府门口,看着刘玉婵进去了,他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家。燕宁一直在后院等着,燕朗回来后,先去见了燕宁。燕宁知道燕朗平安将刘玉婵送回了刘府,燕朗也完好无损的回来,燕宁就放心了。燕宁说:“很晚了,你去睡吧。”又顺口问一句:“今天在武场,没发生上次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吧?今天的对手是谁?”燕朗说:“今天的对手是齐容初,我们比试的很契合,齐容初是个不错的对手。”燕宁一听‘齐容初’三个字,表情微惊,问道:“齐容初?”“是的,他挺厉害的。”燕宁看一眼燕朗,从燕朗的神情和语气里,她能听出来他对齐容初的喜欢。齐容初是齐王叔收的养子,那也是齐王妃的养子,是养在齐王妃名下的。燕宁并不知道燕家人在流放途中遇到的那些杀手来自齐王叔的手笔,她猜着可能是姜王叔派来的,就算不是姜王叔派来的,她也没联想到齐王叔的身上去。但就算不知道这件事情,只要齐王妃还在,只要齐王妃还姓陈,燕宁就觉得来自齐王府的人,得警惕。齐容初是齐王府收养的孩子,他若想在王府过的好,必然要事事依着齐王叔和齐王妃,若是他二人随便哪一个人生了坏心思,让齐容初拿燕朗怎么着,齐容初必然会做。,!燕宁张了张嘴,想对燕朗说,离齐容初远一点儿,但燕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对手,从他神态来看,他很:()皇后卷哭了整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