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里许多涉世未深的小明星,提起胡阅这个学过散打的金牌经纪人就怵,害怕被揍。
殊不知碰到被病态点燃的顾拾,胡阅才应该害怕呢,根本不想靠近。
“顾拾。”
垂眸茫然站在马路边的顾拾听到这声轻喊肩膀微颤,胡阅赶紧对打开卡宴车后座的宣从南挥手劝道:“宣先生你先回去,他现在还是有点儿不太”
“顾拾,我能下车吗?”宣从南问,冲胡阅摇头。
胡阅看看两人,不吭声了。
他提前给公司公关部打过电话,让他们对今天的事故一定要提起且保持万分警惕,他本人则睃巡周围有没有沈迁带过来的可疑人士。
特别是媒体,是最可怕的。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沈迁明显有备而来。
只要一部手机,顾拾的演艺生涯不说完蛋,也会遭到抵制滑铁卢。
胡阅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三个备选的公关文案,没有多惊慌。
不过定睛一瞧,这里过于安静了,好像被提前清场了似的。
“——顾拾,你看我。”宣从南说道。
顾拾几不可察地转过头,眼睛逆光看过来。
如果忽略他右手持续不断的血迹,相比于沈迁的凄惨,他过于整齐了,只有前额的头发耷拉下来擦过凛冽的眉眼。
可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助。
宣从南扶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在地上。他询问顾拾:“我现在下车去找你。”
顾拾眼睛微红,没说话。
“可以吗?”宣从南问道。
顾拾:“嗯。”
过来找他干什么呢?是要说他现在特别可怕,接受不了,所以要走吗?
怎么可以走呢?
他今天确实太冲动了,冲动到没办法解释,谁愿意跟这样的人生活?
不管,囝囝是他的。
有什么方法能留住宣从南?
顾拾不知道,想不出来。
等宣从南站到自己面前,抬眸看着他的时候,顾拾甚至想要战栗。他有很多要解释的话,奈何这一刻语言系统不灵活,还没沈迁能言善辩。
喉结上下滚几滚,却半个字都无法组织成形。
当他看到宣从南表情里流露的担忧和难过,顾拾不解。
没有质问吗?他悄悄地想。
恍惚间,宣从南伸过来一只手,往他脸上做擦拭举动,顾拾醍醐灌顶:眼泪。
“你别哭啊,顾拾。”宣从南无措道。
他用手用袖子笨拙地擦顾拾从眼睛里流出来的透明泪水,很多继续向下蜿蜒,被黑色口罩遮挡看不到,可在眼底汇聚成水滴时眼泪的形状尤为明显。
顾拾泪流满面。
“你不要听他说话。”他悄无声息地哭,音色里只有一点哽咽沙哑。
宣从南说:“我没有听。”
顾拾道:“你别找他。”
宣从南道:“我找你啊。”
脸上身上都是血、手软腿软站不起来的沈迁原本在笑,见到此情此景不笑了。
他扭曲地躺在地上难掩震惊地看着顾拾,怒吼道:“你哭什么?!你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