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有什么毛病?!李玙沉在思绪里偶一抬头,就看见杜若蹙着眉极之矜持不屑的表情,可是颈窝、手肘、脚踝一览无余,春色荡漾而不自知,当下起了捉狭之心,举步靠近,伸手到她耳后绕住一缕软发缠在指上,指尖蹭在她脸颊上摩了摩,眼看着杜若耳垂发烫,颤着睫毛就往后头缩。这鬼丫头,回回胡乱施为,撩起人的火就跑,却是不管怎么灭。李玙眼眸越深,忽然手指停下,换作嘴唇含住她耳珠,用舌尖绕圈打了个转,然后用力啜了一口,身下美人顿时僵直坐起,整个人都绷紧了。李玙舔了一会儿,垂眼瞧她颈窝往下全无遮掩的美妙风光,放开她笑道。“就是这个滋味儿,本王尝过以后可熬不住再等五个月。不知二娘如何?”“你……”杜若气喘吁吁,眼眸定定瞧着他,简直就要窒息。大清早!他竟会这般直接,就在院子里……跟肌肤相亲带来的震荡比,她从前竟然会怕直视他的眼睛?!杜若一颗心狂乱得要破腔而出,忽然想起海桐的叮咛,一手掩住领口一手压在膝盖上,惊恐万状地拱起背,就像处于防御状态的猫。“二娘上回胆子很大的。”李玙伸手勾住她没有掩蔽的下巴。“那时还敢问,本王收用过的女人可会杀?来,再问一遍。”唯有春庭月,二杜若咬着唇微微发颤。上回杜蘅来,?他吃了一场飞醋,也曾捏着她下巴虚张声势,那时她只觉得危险,?并未意识到被轻薄,?今日却分明是调情了。“殿下……”杜若张着眼娇滴滴求饶,莺声呖呖是笔墨形容不出的娇弱之姿。李玙整副魂儿都叫她摄了去,?明知是乔张做致,身子还是酥软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绯红粉脸,?忍不住抚弄她满头光滑的浓密青丝,?柔声哄劝。“叫哥哥。”杜若两眼直往上翻,?不明白他为什么对称呼如此执着,可是此刻逃命要紧。她鼻翼轻颤,?抿了抿唇,?勉强道,“哥哥……”声音低徊犹如呢喃。“再叫一声。”“哥哥……”杜若撇嘴横他一眼。“嗯。”李玙满意的放开手,“记得这两个字,往后该叫的时候要叫,?知道吗?”杜若立时往一丈开外蹿。然而她动作再快也不及打马围猎的儿郎,?李玙早伸手拦在她身前,倏忽又换了语气,?一副公事公办冷淡而犀利的态度。“圣人如此反常,?要么是眼角高看不上寻常姿色。要么,就是身子出了问题。如今储位空悬,?国祚不稳,倘若圣人竟不能御女,哼哼,?这出戏就越发精彩了。”杜若怔了怔,慢慢抬起头。“是吗?那,圣人为何会让那么多人都知道他不能……不能御女。我朝富庶,南诏、突厥、吐蕃,全都虎视眈眈,消息传开来,四边番邦会怎么想呢?封疆大吏们会怎么想呢?宗室会怎么想呢?这种内帷密事,要封锁消息不是容易的很吗?何必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还有……”杜若生生缩回舌头,压住后头的话。李玙眉头一挑,追问。“还有什么?”“妾觉得,殿下与其盯着圣人这些不知真假的动向,不如瞧瞧可还有其他人也为之拨弄,有所动作啊。”李玙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丫头,说她精明,那是真精明,盘算棋局仿佛天性,总能一语中的直达根本。王府也好,内宫也好,她生来就该在复杂幽深的局势里左右逢源。可是说她傻,也真傻,万般的算计都是为了别人。譬如方才那样情形,换个女人,恐怕早就挺着胸膛迎上来了。对杜若来说,与其陪他闯荡前途未卜的锦绣地狱,难道不该予取予求,多拿好处转身就走才最上算吗?投入起来不计后果,偏还连一口醋都不肯吃,以为守住本心不作贪图,便能待情断后说走就走。李玙咳嗽一声,忽然问。“二娘子,你阿姐腹中孩儿多大了?”“刚刚三个月,怎么了?”“本王觉得,她可能并未怀孕。”杜若倏然抬头,惊讶得不能自抑。“什,什么……殿下为何这么说?!”“寻常女子怀疑郎君别有钟情,恐怕是会在孕中上门吵闹,可是你阿姐,你阿姐只要有你半分聪明,便早该知道柳家小郎对她毫无情谊。”杜若张口结舌。“毫无……?这都一年了,姐夫为何如此分不清好歹?阿姐温柔贤淑,他为何不能动心?就前日妾所见,姐夫待阿姐还是关怀有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