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完全变得一片空白,只留下了哪怕粉身碎骨、抛弃一切也要杀死他的冲动。她从前使用誓言的时候,从未感到过如此强大的力量。
如果,如果前来阻拦她的不是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纪留行,而是郑诺,是阿清……
这种想象令纪云定感到绝望,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无法控制。
至此,纪云定开始考虑另一件事——先前的十几年中,为什么她的核心欲望从未被触发过。
因为她太习惯除了自己以外一无所有了,也没真正想过去“拥有”什么,只是想往前走,走得离过去远点而已。
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不要去想要拥有自己以外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样,她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怪异了。
纪云定抱着膝盖,低下了头,听着房间内钟表的指针的转动声。
她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了才对,明明从前既没什么不适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长久以来也是这么生活的,只是恢复原状而已。
好孤独……
收拾整洁而没什么生活气息的房间内,只有地上被甩到一边的鞋凌乱的。
纪云定揉了揉眼睛,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
哭不出来。
“好想哭啊。”
纪云定说出这句话后,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声音落在了地上,就这样消失了。
在婴儿期的时候,她的哭声也是这样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从此,纪云定好像就哭不出来了。
反正不会有人理会。
窒息的寂静缠绕着空气,从在不大不小的单间内肆意生长。
现实位面的时间是有序进行的,下午之后便是黄昏,黄昏之后便是夜晚。
纪云定就这么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光一点一点消失,黑暗顺着窗户渗了进来,带着几缕令人生厌的月光。
懒得拉窗帘。因为就算拉上,月亮也依然存在于天空上,掩耳盗铃罢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低声如同呢喃般的声音缓慢地又落到了地上。
“好想哭啊……”
………………
一周后的周一,天气晴,无云。
纪云定搬出学生宿舍已经一周了,一直独来独往,似乎渐渐又习惯了这种生活。
只是比起以前,有更多人想要来打断她平静的生活。
“云定,一起去吃晚饭吗?”
郑诺迎面拦住了正要前往训练场的纪云定,自顾自地跟她一道向前走。
纪云定略微慢了一瞬,像是思考了一下,随后才笑了笑回应道:“我晚上有点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