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丫头被沈明秋这一番训斥,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沈微慈瞧了跪着的丫头两眼,又看追着猫跑远的另一个丫头,旁边也无人注意,一低头才发觉发丝落了几根。她低声的问:“可有梳头的地方?”那丫头茫然的摇头,似对这里并不熟悉,沈微慈便猜着估计是哪家夫人的丫头了。正想着,一抬头就见一名打扮素净的女子过来,一脸愧疚:“那是我的猫儿,可惊扰妹妹了?”沈微慈瞧她装扮颇富贵,身后还跟着丫头,便笑了下:“不碍事。”那女子却愧疚的往前走一步:“我瞧妹妹头发乱了,我知道哪里能梳头,我带妹妹去吧。”沈微慈瞧着面前的女子问:“可问姐姐称呼?”那女子便利落的道:“我姓章,夫君任太中府县令。”“你唤我一声姐姐就是。”沈微慈瞧她大方利落,但眉眼的确面生的很,便笑道:“不必姐姐带我去,我叫丫头指路就是。”说罢沈微慈带着沈明秋告辞,又随手找了个李府的丫头去带路。那丫头不过路上随意拉来的,又听那丫头说不远,也就去了。沈微慈自上回在永安侯府那事后心里便留了疙瘩了,总觉得这样的巧合带着些刻意,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这时又有人碰着了沈明秋,沈微慈看了看,到底没叫沈明秋陪着一起,只叫她在这儿等她会儿,她弄好就来找她,接着就跟着丫头去一处小院落。她心里还是有些防备,跨进门槛时还顿了一下,让月灯先进去探探,又叫禾夏在门口等着,怕外头出了什么事。直到月灯从里头出来说里头没人,也没什么味,这才带着月灯进屋去将乱发梳好。梳头倒是快,没一会儿她梳好头跨出院子时,她却看到院子门口正负手站着位男子,等他一转身却是章元衡。他站在院门口的一边,不出来根本瞧不见他。沈微慈见着章元衡模样的一瞬间步子就下意识的一顿,心里头开始警觉。章元衡消瘦了许多,上回在书斋一见隔着纱曼,这回在上午明媚的光线下一见,苍白清瘦,眼底疲惫,叫她暗暗心惊。她不说话,带着丫头就要匆匆从他面前走过,章元衡却急忙往她这头过来叫住她:“宋夫人,我只有一句话要说。”“问了我便走。”沈微慈怕章元衡追她出去闹出动静来,黛眉已蹙起,又看周遭无人,那带路丫头已走,便道:“我如今已成亲,章公子注意些规矩。”这一回她并不觉得是巧合,只是这带路丫头瞧着像是不知情的,她心里只怕是有害她的人做的局。章元衡见沈微慈眼神防备,眼里就是一痛,急忙道:“你别担心,用猫撞你的是我长姐,她只是帮我让我与你说句话而已,再不会有人知道。”沈微慈这才想起那位夫人自称姓章,她瞪眼看向章元衡:“那李府的丫头怎么带我来了这儿?”章元衡便忙解释:“我与李景和自小相熟,是我问他供女客整理仪容的地方,他叫人引我来的,不过他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我见的是你。”“我也一直站在柳树下,远远见着你过来后才进来的。”“万一人瞧见了,便说是碰巧碰见的,不会有人知晓的。”沈微慈心里头莫名一股气,他说什么话,直接让丫头带给她就是,这般偷偷摸摸,倒叫她觉得从前看错了他。她强忍情绪低声道:“章公子有话这回一并问了,往后也请章公子再别打搅我了。”说着沈微慈一顿,看向章元衡:“我也不想再与章公子有什么牵连。”这样冷清清又绝情的话叫章元衡的眼眶一瞬间通红,身形晃了一下,这些月日日夜夜折磨他的那句未说完的话,他只是想亲口问她而已。不管得什么她口中的结果,他也释然了。上回在书斋他是想问的,要不是她避他如蛇蝎,他也不会想这个法子。那话他再不问出来,只会折磨的他快疯了去。章元衡眼神紧紧看向沈微慈的眼睛,她眸子依旧如同从前一样柔美,即便她成了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看起来依旧素净低调,却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人。他彻底失去后才明白他失去了什么。见过她之后,一辈子再难对其他女子动心。他更难以释怀的是他差点就能拥有她。全是他自己错过了。章元衡手指紧紧握在身侧,低头轻声的问:“当初若是我抛下官职,抛下父母,带着你去另一处地方,只有我们两人,什么都不顾了,你会不会愿意?”便是这句那天没说下去叫他彻夜难眠的话,叫他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他总是在想,她当初眼里有对他的情意的,或许她一定会答应了,可他偏偏没说出来,全是他自己错过的。都不能怪她。不能怪她无情,怪他没有信守承诺。,!沈微慈抬头看向章元衡全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疲惫痛苦的眸子紧紧看着她,在有一瞬间她是有一分的难受。这个男子曾经给了她唯一的一丝暖,她其实从没怪他过。只是看他如今模样,她亦是不忍的,不愿他成这样。沈微慈轻声道:“我不可能与章公子私奔的,我受不住背后的指点,不愿一辈子偷偷摸摸。”“那也不是我要的。”说着沈微慈的声音更轻:“章公子,其实我们两人都没错,我不会为了你抛弃一切,你也说服不了家里人,说到底可能是我对你本也没那么:()窥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