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村,因姜伯良夫妻二人总在县城奔波,两人商量过后便决定把县城的宅子好好收拾一下,全家人一起住进去,得闲再回九溪村。
姜二郎考上秀才后,不少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想套近乎,或是带着自家孩子沾沾喜气的,全都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县城中原先的陈县令左迁,杨县丞便顶了上去成了县令,尽管沈怀序离开了北川县,两家之间距离又近,走动的更加频繁了。
除了这些,他们知道了沈怀序安排了沈侯爷手底下的人来北川县,把五香粉生意和豆腐生意接手过去。
这是关乎全村的大事,沈侯爷他们是信得过的,只是心里难免忐忑,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姜伯良也特意回了一趟村子。
盼来盼去盼到了路回,路回不像从前那样眉宇间总有一抹愁绪,精气神十足,和人说话总是未语先笑。
村民们一瞧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看着陌生的很,总跑江南的那些人还都不在,纷纷看向李巧儿。
“巧儿,你瞧瞧,这人你认得不?”
被村长一喊,没能挤到前面的李巧儿面前被让出一条路,她定睛一看,惊喜道:“路大哥,竟是你来的?只你一个人来?”
路回看见李巧儿,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只我一人,严大哥抽不开身,才叫我来的,生意我熟得很,放心吧。”
李巧儿自是没什么不放心,也打心底里高兴。她扭头向村民介绍路回。
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村民恢复了以往的热情,姜正茂忙往家里招待。
来回寒暄了几句。村民们便迫不及待的打听转让生意的事宜,因为豆腐坊和香料生意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就在家门口做工,还不妨碍种自家的地,没有比这再好的事了。他们是真担心有什么变故。
路回忙说:“大家伙放心,来之前严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你们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一点儿不变,只是把生意划到严大哥名下,他是沈侯爷手下的人,划到他的名下就还是明宜县主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的话说的清楚,村民也听得明白,全都放下吊着的一颗心。
晚上路回被村民们好好招待了一番,几杯酒下肚,脑袋便有些发晕,说起京城的事来。
江南商客众多,路回又是专门跟这些人打交道的,知道的多且细。
“乡亲们可有听说过京城之中钟离桥被炸的事?说是牵扯到前朝余孽,全都仰赖沈侯爷和明宜县主,此案才顺利结案,听说明宜县主还被陛下亲口称赞,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说完这些,路回便趴在桌上轻声呓语,似是睡着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伯良哥,序姐儿信上写过没?”
“就是就是,皇帝老爷都夸咱们序姐儿,可真是了不得……”
人群喧嚣中,姜正茂和姜伯良却脸色难看地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等人群散去,兄弟二人才关起门来,互相印证心里的疑惑。
姜正茂忍不住来回踱步,“你记不记得序姐儿说过沈侯爷的母家跟前朝的皇家有关系?”
姜伯良沉声说:“何止呢?似乎是血亲。”
姜正茂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喃喃道:“这事儿,这事儿牵扯不到沈侯爷吧?他们还立了功……序姐儿这回捎来的信有没有提?”
姜伯良摇摇头,又掐着手指算了算,“上回寄来的信没提到这个,再过两天就该来新的了……”
姜正茂沉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咱再等两天,看看信上说的啥。”
“那丫头,”姜正茂不抱啥希望,“就算发生了啥大事儿,序姐儿也不会在信里提。”
姜正茂刚刚安稳的心绪,又因为这一句话提了起来。
两人沉默良久,最后姜正茂说:“咱再跟那大侄子打听打听,实在不行,你让二郎跟县令老爷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序姐儿知道分寸,要是真牵扯到她爹,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一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