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闹了刚刚那一出后,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
这种鸟真的很奇怪……反正不是他自己很奇怪。
封霁寒在原地胡思乱想的功夫,岑浔擦了擦身上沾到的水珠,随口道:“这个时间新生大部分都在上课,去教学楼试试吧。”
他们去了其中一栋教学楼的楼顶,封霁寒展开黑白相间的羽翼,每根翎羽都散发出浅淡的光晕,轻轻一扇,便有无数虚幻的羽毛从他的羽翼下飞出,自发地飞往四面八方。
岑浔倚在围栏边上,伸手想拦住其中一根飞走的虚幻羽毛,没挡住,羽毛直接从他掌心穿了过去,什么感觉都没留下。
岑浔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样就行了?不用特意寻找目标?”
“它们会自动锁定限定范围内污染值最高的人,给予治疗。”封霁寒收回羽翼:“好了,我走了。”
“话还没说话就想走?”岑浔抬腿挡住他,楼顶的风拂乱他额头的碎发:“真不打算说说研究院的事?”
封霁寒也不知道岑浔到底是怎么锁定研究院的,明明他都说不是了——封霁寒不得不承认,或许是曾经的朝夕相处给彼此留下了太深的印记,以至于自己稍有放松,岑浔就可以敏锐地从他的微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
封霁寒没有再否认,只道:“没什么好说的……研究院做人体实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普通的人体实验,不至于让你这么难过。”岑浔沉吟片刻,挑眉道:“他们是用了普通人做实验?”
封霁寒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岑浔了然:“啊,那怪不得了。”
“这你不会还能忍吧,”岑浔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裤腿:“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劳岑老师费心,我会处理好的,”封霁寒从容地后退一步,同样反问道:“有域主把主意打到了噩梦大学头上,群狼环伺,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没法忍。”岑浔轻描淡写道:“所以再过几天,就是它们的祭日。”
“对待敌人,就要斩草除根,绝不手软,”岑浔慢悠悠道:“如果我是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封霁寒将手搭在围栏上,漫无目的地眺望远方,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你会怎么做?”
岑浔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做人体实验的,杀。”
“不把人命当命的,杀。”
“虐待实验体的,杀。”
“直到整个研究院再无人敢忤逆我。”
岑浔冷笑道:“人类只有死了,才会真的老实。”
封霁寒却摇了摇头:“人类是群体性动物,各种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简单地杀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一撑围栏,叹了口气:“我真的得走了。”
岑浔低声道:“没有不流血的变革,封霁寒,你得学着接受。”
封霁寒看向他,便见岑浔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深深望着自己,似乎已经洞悉了他的所思所想。
在他的目光中,岑浔忽而直起腰,走到他面前,忽然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封霁寒没反应过来:“嗯?”
岑浔却没再说别的,直接做出了行动,他揪住封霁寒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
封霁寒喉结下意识地滚动,看着岑浔靠近的面庞,钢铁般的意志力又开始不争气地动摇。
最终,他艰难地伸手抵在岑浔的肩上,正欲将他推开,忽然一阵嗡鸣声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