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侧过脸,给童延一个眼神,“可才一年时间,你就把卷交得这么漂亮,我总该奖励你点什么。”童延果然还有些孩子气,一听这话,眼睛更亮,“什么?”聂铮就不是先许诺再办事的性子,即使有了主意也不想在落实之前透露出来,说:“我先想想。”不管怎么样,久别重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情都不错。眼见着到了饭点,趁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童延说:“晚上咱们俩出去吃吧,这次我认真请你,不是夜宵。”聂铮欣然应准,童延做东,地方自然也是童延选的。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不愉快的是,在餐厅,他们遇见了肖白骅。肖白骅去人家聚会上碰瓷,被公司雪藏到现在。童延选的餐厅档次不低,小白花能出现在这儿,甭管是跟谁一起来的,那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人还有翻身的心。果然,童延跟聂铮出去的时候,在门廊下,小白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次不止对聂铮,对着童延,肖白骅也非常客气。甚至,还对童延说:“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聂铮只是在肖白骅叫他名字的时候,嗯了声。童延则是,很客气地笑了下,没接话。此时,大雨倾盆。童延和聂铮撑伞走到车门边上,肖白骅也用手挡住头跟了上来,说:“我没带伞,能不能搭你们的车到能打车的地方?”童延脑子一炸,这他妈,还升级版了是吧。虽然想把这人踩死在原地,但想着聂铮终究是小白花的老板,又想着聂铮还一贯维持亲和的人设,于是压下火气笑着说:“行,你上车。”这下,聂铮倒是怔了,让这人上车干什么?但在外人面前,童延的决定他也没反驳。三个人坐在车上,聂铮不发一言,心里很不痛快,童延看着性子爱掐尖要强,事实上,尽在不该心软的地方心软。在路上,童延想起之前女秘书在电话里的要求,路过一家甜品店时,让聂铮把车停到路边,说:“我下去给柳依姐姐买布丁,你等着我。”下车前,眼光扫向后座,给了小白花一个警告的眼神。有这个眼神在就好,车里只剩下聂铮和肖白骅两个,聂铮还是闷声不语。直到肖白骅状似无意地说:“童延个性真好。”该来的要来了,聂铮这才转回头,把视线跟肖白骅对上,“哦?哪好?”肖白骅脸立刻红了,眼神闪了片刻,说:“童延他……很直率,有什么要求都敢提,对谁都不怯场,不像我,有些话,要拼命给自己鼓劲才能说出来。”是不是?关于童延的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扯。这种手段摊到聂铮面前岂止露骨,但聂铮也没戳破,掐着时间估计童延快出来了,眼睛就一直朝肖白骅望着,也没表露出厌恶的情绪,只是望着。于是,童延一拉开车门,看到的就是车里两人一前一后相顾无言的样儿。肖白骅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来不及收住,气氛真是难以言说。童延是吃准聂铮不会看得上这人的,那就是肖白骅又作妖了?他想都没想,把打包的甜品放在副驾座,撑着伞,退后,一步挪过去拉开后座的门,对肖白骅说:“下车!”肖白骅可怜兮兮,回望聂铮,“聂先生。”聂铮冷冷道:“他说话,你没听见?”小白花就这样被童延请下去了,只能在雨里摇曳。车再次开出去,望着童延气红的脸,聂铮问:“农夫和蛇的故事,小学生都知道,以后还乱好心?”童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以后,他要再敢凑到你跟前一米之内,我就一脚踩死他!”聂铮没笑,但心里有些小小的快活,这孩子,领地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云泥回家,童延一直跟着聂铮进了卧室。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聂铮本来有点疲乏,大概也真是因为经久未见,疲乏之外身体兴奋的涌动几乎掩不住。他脱掉外衣在沙发坐下,童延站在一边没走,“不去洗洗?”到这时候童延火气还没收住,聂铮见状,拽着男孩儿的手腕把人拖到自己腿上坐着,胳膊托着童延的腰,不无愉快地说:“脾气真大。”而且,那把人赶下车的架势,还真霸道。童延的胳膊立刻圈住他的脖子,“那是,我好不容易在你脚边上圈住这么块地儿,他来抢地盘,这他妈是个人就不能忍。”聂铮怔了怔,在他脚边上圈出一块地儿?……童延的神色无比认真,转瞬,头也靠到他肩上。聂铮心立刻软了下来,算了,暂时就这样吧,日子还长,有些东西,他一时不能要求得太急。